昏暗的房间里，一张案台上放置着各种各样的破旧文本，那上面有的残缺，有的破碎不堪，更多的是半字显露。
李老看着面前的各种破旧文本微微疑惑“…就这些？”
石生擦了额头上的汗“就这些，事实上有更多的，但我们都大致排查过，就这些最为特殊。”
李老拿起一片破旧文本。
凡武技——风。
嗯？
“为什么有武技？”李老脸色难看。
武技是二阶凡武修者才会涉猎的东西，也正因如此，武技大多都回收在龙部资料库里面，任何武技都会严禁外传！
石生出声道“…李老，这些是残缺的。”
残缺的？
残缺的武技因为不够完整，贸然修习就会落下一身弊端，因此也大多被流传，因为人人皆知这些破损的武技无法修习，只能作为参考。
李老懵道“你是说这小子靠着残缺的武技…”
石生很不确定的道“应该是。”
离谱，武技对于一个凡武而言，光是修习就极为困难，更别说一个凡者可以从残缺的武技文本中学到本事并将其灵活运用。
啪嗒。
白墓推开门，看着二人有些讶异“我来的不是时候？”
李老朝白墓摆了摆手“小子快过来！这里有好东西！”
好东西？
白墓靠上前去，看见案台上一堆…破烂，奇怪道“…这些是？”
石生答道“郑彬的东西。”
那小子？
白墓眼前一亮，老实讲，郑彬从凡者变到能力战三阶老手暴图，这其中的变故，在场的人无不好奇。
凡者只能靠脑子，凡武与修者负责战斗，这是常态，但郑彬的出现却是打破了这个常规。
李老拿起一个破烂的文本。
凡武技——雨。
貌似是一种对力气技巧的运用，但若是肉身强度都没有，这种技艺有什么作用？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种技巧虽然可以将其反转运用，但也需要身体一定的基础，郑彬又要怎么用？
不是这个。
李老摇摇头，督见白墓拿起一块碎裂的文本，上面残缺渺渺，只有短暂几字。
一呼一吸动于天地之间，食以天，锻己身。
食？
李老震惊道“琴鸢那丫头，是不是说这小子食妖来着？”
白墓点点头，嘴角抽搐。
人族不能食妖异，一旦吞食自身就会出现弊端，轻者疼痛不已，重者身死当场。
没人敢食这些东西，只能依靠它们的特殊制造出特殊的武器。
石生沉默半响，说道“…那他是不是要死了？”
————
灰黑的空际，漆黑的地面不断往远处延伸，好像永无止境般。
郑彬恍然。
这是哪？
(你…又来了。)
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破碎的瓦布般。
郑彬抬起头，看着前方，只见前面一个破碎的蓝色虚影在那缓缓的一闪一闪。
“你是谁？”
郑彬很疑惑，似乎脑海里有着各种即将挤出来，像是各种咆哮的怪兽般。
(哼…哼…)
短暂的歌喉，在面前的虚影上传来，那阵阵音符，宛若蔚蓝的碧空般令人心平气静。
(呵呵。)
是女性的声音，郑彬越发感到疑惑，冥冥之中，他觉得面前的虚影与他有着莫名的联系，他不断往前跑去，但那虚影始终与他隔着一段距离。
宛若海市蜃楼，咫尺天涯！
郑彬叫道“等等，你！”
她回过头，那道虚影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那张面貌令郑彬一怔。
无法描述的美丽，即使用仙女来描述亦是对她的亵渎。但她也很丑陋，在她的周身是各种畸形扭曲无法描述的物体，在她的身外不断漂浮着。
诡异而又令人为之心悸，这是任何人看见都会生出的想法，但郑彬却格外的冷静。
因为她的眼睛。
那是如蔚蓝的空际，如波涛般深邃的温暖。
柔和而又带着郑彬无法理解的情绪。
（你该走了，郑彬。）
————
睁开双眼是灰白的，浑身上下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耳边是微微的呼吸声，郑彬别过头去，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枕在他身上。
是那个在工厂一同被他救下的人。
随着她那悠长的呼吸声，郑彬仔细端详着她的脸，那面容带着娇柔而又附有英气，长发如墨，实在是个美人。
郑彬面无表情，缓缓爬起来。
身上的力气很是微弱，比之上次更加麻烦。
冥息。
微微吸气，身体的情况才好了些许，郑彬起来的动作惊到了叶红，叶红看着郑彬双眼发红“你醒了。”
“嗯。”郑彬点点头，然后说道“发生了什么？”
.......
“这样吗？”
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又被人给救了。
“你...你觉得你现在怎么样？”叶红担忧道。
郑彬转头看向叶红“如果你是因为我救了你的缘故...”他语气冰冷“不必这样，事实上，我当时没有打算救你。”
叶红注视着郑彬，看到面前的人眼里的拒绝。
他...讨厌我吗？
“可...”
郑彬闭上双眸“你走吧，你我两清。”
怎么这样？
叶红双眼像是水瀑般不断打转，她哭道“可你还是救了我啊！要不是你...”
她说着话，眼泪不断滑落，脚一跺，逃也似得离开。
郑彬缓缓闭上眼。
内心感叹，抱歉。
啪咔。
房门缓慢打开，一直在墙角听着的琴鸢缓步进来“怎么说也太过分了吧，小子，那姑娘可是照顾了你两天，连身上的伤都没去医治，一直在...”
郑彬望着走进来的医生，面前的人他知道，也是上次救过他的人，但此时此刻——他说道“我是要死了吗？”
琴鸢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她走向房间内推开窗户，望着外面的风景“每个人，每一个生命来到世界上都是为了将自身终结，在此期间，他们不断成长，繁衍，将人族的道路不断推进。”
郑彬双眸垂下“还是说说我的事吧，我感觉不太一样。”
.......
“也就是说，我的身体已经不太一样了吗？”
琴鸢坐到郑彬旁边，双目像是在审视着某种生物般“对，我从来没见过你这般特殊的家伙，你是凡者的事实没变，但...”她说着说着，双手搭上郑彬的肩膀“你的身体素质已经是凡武三阶的了，但你没有气的事实这一点不会变。”
郑彬感觉着身体的力量，比之之前虚弱许多，他抬起头“代价是什么？”
琴鸢从身上拿起一个狭小的镜子“看看？”
在那狭小的镜子里，一个东西忽然冲向郑彬的眼里——半数灰白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