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时言目光定在她这张素颜脸上，语气显不出什么情绪：“你倒是会给自己长脸。”
说着将她手挪开。
苏浅浅并没有因此挪开一步，笑着挑眉：“是啊，毕竟现在这个社会，会给自己长脸也是一种本事。”
男人闻言，唇角若有似无一勾。
苏晚刻意打断：“还得谢谢薄总为我争取的女一号，不知薄总可有时间赏光，让我请个饭表示感谢？”
他余光掠过苏浅浅，轻淡回应：“有。”
苏浅浅听到这话时，心里总体还算欣慰。
但由于人设需要，不免还要加上一句：“哥哥不是想约我的吗？这么不赏脸，我可要行动了。”
苏晚先一步皱眉：“苏浅浅，你别做出影响公司名誉的事来，对薄总怎么交代。”
“他现在没封你，就是最大的仁慈了，你别再胡闹了。”
苏浅浅扬眉，挑起一抹笑来：“姐姐真是守规矩的很呢。”
“老古董似的，多没情趣。”她目光飘到薄时言身上，“哥哥喜欢情趣还是古董啊？”
男人眸光深邃，像是没兴趣谈起这个话题般，一手插兜转身走开。
走了几步，又转身，警告似的，“你给我安分点，不要惹出事来。”
“不然呢？”苏浅浅环胸。
他没说话，眸色显出一丝阴暗来，很快又转身。
苏晚没急着走。
她发现了苏浅浅的变化，笑腔里有讽意：“你这是哪位化妆师的手法，倒也真是巧匠，这素颜妆都把脸骨缩小了。”
声音大到整个偌大的空间内都听得到。
引得薄时言又回过头来。
苏晚再次迎着四面八方的目光呵斥：“不过没经过公司允许，就擅自动自己脸，是要被处分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两姐妹身上。
赵彦清眉头微皱。
他的镜头里，从不允许僵硬的整容脸出现。
正当要说话时，苏浅浅突然笑了：“那姐姐可以喊整形医生来给我检查，看看到底是真动了还是化妆师的鬼斧神工。”
“别犹豫，就现在。”
苏晚一噎，倒没了底气。
要是被打脸，一来她丢了脸面，二来赵彦清对她印象也会大打折扣。
这种风险她不会给自己埋下。
“是不是动过，你心里清楚。”她只能冷脸撂下这么一句话走人。
苏浅浅摊手：“那就来检查吧，我问心无愧。”
走之前，她朝赵彦清走过去，大方把脸部轮廓露出来。
“赵导是经验人，自然知道动和没动的区别。”
只一句话，赵彦清便点头：“好的演员会多做少说，你做的很好。”
苏浅浅添油加醋：“您别怪我姐，她就是性子有点直。”
赵彦清闻言只是笑了声，没说话。
*
薄时言和苏晚两人相继进入一家会所。
苏浅浅在他们隔壁包了一间，又买通人乔装成侍应生去听墙角。
两人感情线没发展总是有缘由的。
她得理清问题，才好对症下药。
推着餐车进去时，两人正在气氛轻松的聊天。
见有人进来，又没了下文。
苏浅浅戴着口罩和厚重的黑框眼镜，带着鸭舌帽，口中捏着腔调：“您好，打扰了，给您上菜。”
薄时言起初没在意，但当她走近，餐盘端上来时，不由皱起眉，随即抬头观察她。
苏浅浅目不斜视，耳朵竖得直直的。将餐盘都放到位，准备推车出门。
从她来之后，两人很有默契的一句话都不说。
苏晚的眼神很明显，但薄时言呢？
她始终猜不透这个男人。
心里叹了口气，她倒是没把男人的目光放在眼里，淡定开门。
“二位慢用。”
“站住。”薄时言突然开腔。
苏浅浅转头，迎上男人有些锐利的目光。
“这位客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点的是鳕鱼扇贝加波罗耐斯酱，你给我上的什么？”
端来之前，苏浅浅特地看了一眼。
一个大圆盘内，就一小块立着，两口就能下肚。
资本主义的陷阱，只能调情，根本不能解决温饱。
她不慌不忙，以标准笑音回复：“抱歉，我刚刚从同事手中接过这单，如果您有疑问，我马上去核实。”
苏晚一脸莫名看过来。
“薄总，您......”明明菜名是对的。
苏浅浅察觉到男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不去迎也不闪躲。
气氛沉寂片刻，她再次出声：“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苏浅浅赶紧退了出去，不给对方质问的时间。
她换好衣服快速离开会所，但没想到在走廊转角处被身后一只手拉住臂腕。
她没闪躲，转身迎上男人深究的冰冷目光：“你怎么发现的？”
他冷哼：“你苏浅浅做坏事，到处都是眼睛盯着。”
苏浅浅扬眉，趁机抓住他的手臂，“这么说哥哥有三只眼了。”
薄时言这才发现自己没脱手，倒叫这女人占了上风。想甩时，被苏浅浅拉着没放。
“哥哥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我粘着了，都没嫌弃我。”
她说这话时内心的os是：男主为什么厌恶值频率低了？快来加啊！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他像是被挑起了兴趣，“掐着你的脖子折磨你？”
“倒是这么想过。”但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
苏浅浅靠近他，细细看着男人精美镌刻的轮廓线条，以及他转过来的眼角弧度。
想分析却总是探不清。
他是一个连微表情都能隐晦得极好的能人。
她率先开腔：“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反驳：“这话该我问你。”
她扬眉：“我对哥哥，一向不怀好意。”
他眸色一眯，清冷的收回视线，松开她的拉扯。
像是在反复回味这句话，片刻后嘴角又是一扯，“不怀好意？你保护得了自己么？”
“哥哥又想欺负我？”
薄时言没说话，看了眼腕表，警告似的睨了她一眼，径自去了电梯间。
苏浅浅跟在后面，看着男人进了唐宋开来的车。
过了会她才回味过来，这顿饭，他是不是没吃？
那岂不是留苏晚“独守空房”了？
晚上，又是继续监视。
对面公寓里的男人又展开了另一种风格。
像是精分的双人格表演，以一种极为颓靡的姿态屈腿躺坐在窗边喝酒。
她放大聚焦，眯眼一看，还是最烈的伏特加。
酒瓶喝完就砸碎了，再捋一捋碎发，眺望远方的霓虹，姿态沉殇。
行为艺术也不带这么玩的。
地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她试图去看清，但没有成功。
在手机屏幕暗下来之后，他又重新去拿，打了一个电话。
情绪倒是好了些，只是咬住了下唇，像是在说什么阴狠话。他眉眼一直隐在发丝之下，阴阴暗暗的。
苏浅浅实在判断不了这种行为和情绪的起始点。
人有时候会有一些极端情绪，但这并不能作为判断一个人核心人格的依据。
面对这个男主，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去用主观臆断。
正思索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陆瑶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兴奋：“宝，那帮少爷又来约了！”
苏浅浅眉梢一跳。
费尽心机的，不如主动送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