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自己挪到心仪位置的火山发出了一阵轰鸣——当然，这也是火山将要喷发的前兆。
“走了走了，一会儿烟雾真起来那就呛人了。”沈鹤笑着说道。
无风会意，双翅一敛便朝着与火山背离的方向飞了过去。
沈鹤脸上的笑容一直没下去过。
嗯，果然积木这种东西不管多大年纪的人玩起来都很开心。
「我还以为它一高兴就不喷发了」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说它高兴了才会喷发？」
「也说不定呢？」
「……有道理，高兴了喷一喷，不高兴再喷一喷」
「伤心的时候哇哇大哭是吗」
「别人流眼泪它流岩浆是吗？」
“我还以为你会再把它封印起来。”王也有些不解，沈鹤平时也不像是喜欢弄出这么大动静的人。
“太麻烦了，”沈鹤负手站在无风背上，“而且那样有点太欺负人了，被人从家里偷摸搬过来被迫背井离乡不说，还被凿了一身洞。”
“我要是再把它封印起来，那它也太倒霉了。”
“你这么一说，也是。”王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到几人落地，无风原本就虚幻的身形散去之后，他才想明白到底哪里违和。
——“倒霉”这个词刚才不还被拿来形容布兹·比勒尔吗？
他俩在你这里是一个待遇？布兹·比勒尔被你一脚踹进岩浆池，回头你却给火山造了一片合适的环境？
“想什么呢？”
沈鹤手里拖着一片所有人都觉得熟悉的碎片，疑惑的看向王也。
“我们接下来要换个方向走了。”原定的方向被火山占据了，横穿也确实可以，不过属实没有必要。
毕竟看米国队来时的方向，那里摆着的青铜器碎片应该是被他们拿走了。
“有些事想问你。”王也略微有点烦躁，大概是因为最近超出他预料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了。
对他来说其他的都不算什么，但沈鹤逐渐暴露出来的一些情况，让他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能力，以及在沈鹤眼里……他是什么？其他人又是什么？
“嗯？”沈鹤看着他，觉得有些奇怪，“问呗，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不能回答的我也不会骗你。”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直接问出这话多少有些伤人，沈鹤大概率不会在意，但王也自己是过意不去。
他也没多远大的志向，万事只是求一个自己心安罢了。
“那好吧。”沈鹤没当回事，他一向心大，“加上这一片我们手里就有五片了，还要继续收集吗？”
还有些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王也：“五片了……等一下，五片？”
不应该是四片吗？
“刚才翻地的时候翻出来的，应该是米国队藏起来的那一片。”沈鹤开玩笑似的说道，“如果他们没有丧心病狂到把碎片藏到四十里外的话。”
原来刚才那堪称移山填海的行为，在你眼里只是在翻地吗？
「每当我觉得老板已经很厉害了的时候，他总会身体力行的告诉我，他还能更厉害……」
「老板你看我跪的标准吗？」
「让开让开，看我的。老板请让我抱大腿！」
「走开，老板的大腿是我的！」
「众所周知，人有两条腿」
「刚才的火山也有……」
「快住嘴！有画面了！」
「老板，还收徒吗？」
「不收徒收条狗也可以，你看我汪的标准吗？」
「前面的，你哪有狗可爱？」
「那，收猫吗？绑架代替购买？」
「你们不能当个人吗？」
「不当人又怎样呢？」
将弹幕的发言全部看在眼里的沈鹤：“……”
大可不必。
当不当人他都不会多看两眼的，何必呢？
……
几人在重新商议了前进的方向后，看过天色决定还是先好好休息。
“我在火山那里捞了几条鱼，”沈鹤还有些得意，“味道应该不错——不过目前看来它没有落在客厅，也没落在厨房里……”
糟糕，不会随机降落到卧室里吧？
沈鹤不太确定的想着。
不过这个别墅总共五间卧室，应该不至于直接落在有人住的那一间里？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是怎么精准的把碎片和鱼一起塞进我的房间里的？”
走过来的王也一只手拎着被沈鹤的外套打包好的食材，另一只手指了指因为规格问题被卡在了卧室内的碎片。
沈鹤：oao
“我不是故意的！”
“只能拆墙了。”冯宝宝站在门口，端详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放着吧，反正暂时用不着。”王也并没有生气，换一间卧室的事情罢了。他只是觉得有些无奈和好笑。
再就是一开门发现了一片锋利的碎片正对着自己时受到的一点惊吓。
现实世界
宿白看着坐在他身旁，已经开始打瞌睡了的老天师，又看看下方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一时间觉得有些心累。
“要不回去睡？”
“他们这不是吵得挺好看？”
张之维悄悄的对着宿白说道。
宿白：“……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你该休息了。”老年人就别陪着这群人一起熬夜了吧？
“说得也是，不过我这把身子骨还算得上硬朗，熬一熬也没什么。”张之维说着活动了一下身体，“说起来，也不知沈施主近来如何？”
你们见过？
宿白惊讶的看向老天师。
“你是指？”
“年轻时有缘见过一面。”张之维也算是人老成精，完全不在意这么多年过去沈鹤容貌不变这件事，“那时的沈施主和现在的冯宝宝差不多，相比之下甚至更为冷淡。”
冷淡？
宿白没什么感情的干笑了两声。
“不用给他留面子，他那时哪里是冷淡，是冷漠吧？”
都快和「道」同化了，哪来的感情？
以沈鹤的能力，道是同化不了他的。但如果沈鹤本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某些事情时，他会下意识用已有的规则来解决问题。
时间一长，可不就分不清了吗？
“我问了沈施主两个问题，他也问了我两个问题。”张之维的目光悠远深邃，“他问我，”
“何为人？如何做人？”
“他一直在找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宿白并不意外那时的沈鹤会有这样的疑问，“那家伙的成长环境和我们不同，有这样的疑问是正常的。”
修真界的弱肉强食是生活在和平社会里的人很难想象得到的。
尤其那个世界曾因为天道为恶，秩序更加畸形且黑暗。从幼时便被动接受着这一切的沈鹤没成为恶人都是因为他心智足够坚定——或者说沈父沈母的教育足够优秀？
“不过目前看来，他还是没有找到后一个问题的答案。”
“哪有那么容易。”宿白偷偷打开了直播，看着沈鹤拿着混沌真火烤鱼的景象先是梗了一下，紧接着又觉得有些莫名欣慰，“不过至少比以前活泼一些了。”
张之维：“……”
听你这语气，怎么感觉像是在养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