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佑轻声问道:“裕亲王殿下这盘棋已经铺了许多年了,嘉宁郡主,对上他您就不怕吗?”
“不怕正佑先生您笑话,嘉宁已经是死过好几回的人了,早就已经不怕这些了。嘉宁只怕一点……那便是护不住自己想要护的人!为了他们,即便是刀山火海,嘉宁都敢闯!就算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嘉宁也在所不惜!”叶故矜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并不激昂,反而是平平淡淡的,就如同在说着明日吃些什么一般。
秦正佑看着眼前的嘉宁郡主,她脸上并无什么表情,但他却读懂了她的决心,也听懂了她的坚定。
“嘉宁郡主虽为闺阁女子,但却有着令许多男子都无法比肩的勇气!在下亦是敬佩不已!未来的路必定不好走,在下在这里遥祝郡主,能够护住所有想护之人!”
叶故矜朝他笑笑:“正佑先生也令嘉宁十分佩服!嘉宁知晓您做出这个决定,已是万分不易。还请正佑先生能够放心,嘉宁承诺您的,自也是不敢忘记!”
秦正佑眼神柔和:“在下已经蛰伏十九年了,更是深谙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郡主无需担忧,在下等得起!”
叶故矜朝他笑着点点头,而后突然想起了刚才一直被漏掉的某个点:“对了正佑先生,当年您是怎么去了义父府上的呢?”
“当年……”秦正佑想了想,答道:“不瞒郡主您,在下当年能被端重亲王揽做门客,还多亏了与在下同期参加科考的许文彬。”
“许文彬……可是那位翰林院侍讲许大人?”
叶故矜并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未与他接触过。能记得他还是在家里听爹爹偶尔提起过几次,爹爹说这位许大人虽常与各皇子往来,却是个性格孤僻、不懂变通之人……
“对,就是他。郡主竟然认识他?”
叶故矜摇摇头:“未曾见过,只是偶尔听人提起过。据说这位许大人性格有些孤僻,想必这些年在京都,倒也未曾结交过几位好友。”
提起他,秦正佑颇有感触:“是,许大人性子是稍冷了一些,但在下瞧着应该是个外冷内热的主儿。当年得知在下家中情况后,便建议在下留在京都。而后又告诉在下,端重亲王殿下最是惜才,倘若在下拿定主意不再继续参加科考,去端重亲王殿下门下做个散客,倒也避免了一生潦倒。”
“看来这位许大人是真心将您当做好友的。”
秦正佑摇了摇头:“我与他到也算不上什么好友,一年也就见上个三四面而已。”
叶故矜点点头,没有说话。
秦正佑感到有些累了,便起身告辞道:“既然没什么事了,那在下就先行回去了。”
叶故矜客气挽留:“正佑先生您何不在这里用过午膳再回去呢?”
秦正佑苦笑着摇了摇头,面容也似萧瑟了些:“陈年旧事压在心里许久,一朝被揭开却仍是悲痛万分。在下倒也是真的吃不下了。”
叶故矜体贴道:“那您快快回去歇息吧,以后若是还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我会再差人去寻您。”
“是!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秦正佑行完礼后便退出了包厢内。
叶故矜仍安静地坐在原地,她在等……
大约一炷香后,阿改过来了:“郡主,我们主子有请。”
叶故矜站起身来,拍拍衣裙上原本便不存在的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