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故矜答道:“确切来说,是两个法子。一便是你们干脆离开京都城,去别的城里开一间成衣铺也行,胭脂铺也行,随你们喜好。那里的人不认识你们,对你们来说自然也是更安全的。二便是留在京都城,铺子照开。但你们三人以后恐是没法暴露在大众面前了,只能退到后面去隐着。”
静娘并未多做思考,她说:“郡主,我们定是更愿意留在京都城的。毕竟京都城是大周的都城,这里有各国各地的人来来往往的,收集消息也更快速、广泛。若是到了别的城去,便会变得束手束脚的,百晓生的能力便无法全面的施展开来了。”
“可倘若留在京都城对你们三人来说或许会招来生命危险,你们也不怕吗?”
“怕自是有些怕的。但换个角度去想想,京都城好歹是天子脚下!就算裕亲王殿下想正大光明的对付我们,也得等到他能站到那个位子上去了之后再说。若是他想玩儿阴的,我们百晓生也不是吃素的!况且,我们七娘还有一绝活儿,是郡主您不知晓的呢。”静娘说到最后的时候,笑得一脸神秘。
“哦?七娘的绝活儿是什么?”
七娘含笑道:“郡主可曾听闻过易容膏?”
“易容膏?”叶故矜飞快地在心里搜索了一遍,摇头道:“倒是未曾听闻过。”
“郡主还没听过妾身的故事吧?那妾身今儿个便说与您听听。妾身原是锦官城万春县人士,妾身的家族便是靠这易容膏发的家。虽称不上富甲一方,但也算是小有积蓄的。而后这手艺传到了妾身的外祖母这一代,因外祖母膝下只得了妾身母亲这一个独女,所以外祖母不允许母亲外嫁,最后便招了个上门儿女婿。”
七娘说的很缓慢,在场的人也并不会出声儿去催促。叶故矜能看得出来,这些回忆对她来说,很是沉重。
“可谁知,那个杀千刀的人儿并不是诚心求娶妾身母亲的,他是奔着这门儿手艺来的!后来,妾身的外祖母看出他有些不对劲,便更不愿将这制作易容膏的方子传授于他。也因此引起了那杀千刀的不满。这人儿是个真正黑心肝的!他拿着外祖母挣下的银两出去寻花问柳、夜夜笙歌。日积月累的,不仅不迷途知返,心中的仇恨却是越积越多了。终于趁着一次醉酒后发疯,挥着院儿里劈柴的斧子,将妾身的外祖母与母亲都给活活砍死了!”八壹中文網
说到这里,七娘全身都在打抖,叶故矜安慰地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那时候妾身刚刚六岁。他当时杀红了眼,妾身也差点没能逃出来。但毕竟年纪小嘛,身子也小。东躲躲西藏藏的,便也还是命大地躲过了那一劫。”说道最后,七娘双眼已经泛起了泪光。静娘与柴叔二人自是知晓她这些往事的,但再次听她提起,还是心疼的紧。
她抬起手臂,用袖口轻轻擦拭掉眼中的泪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也不知晓是在安慰他们,还是在安慰自己。
她说:“还好这一切都结束了。既然上天不肯惩治这个恶人,那便由妾身亲自动手!妾身也没让那杀千刀的落到个好下场!后来妾身做了百晓生之后,遣人去打听了他的情况。知晓他竟还安然地活在这个世上,妾身自是没法儿接受的!于是在六年前,妾身回到了万春县,亲手将他给杀了!郡主您也别怪妾身心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叶故矜沉默了很久之后开了口,她说:“古人有云,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样的事儿若是发生在本郡主身上,保不齐本郡主也会做出与你一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