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远在东宫里的周奕承猛地打了个喷嚏,他还在那儿傻乐着,想着兴许是嘉宁太过思念他了呢。
而真实的情况是,叶故矜在这边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笑容,但怎么看都能看出些许冷意来。她高深莫测的来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啊。”
终于到了贡院开门儿的时辰了,有家人来相送的考生们皆是在家人们的再三嘱咐之下进入了贡院。而那些从他乡远道而来的考生们则是互相勉励着,而后也踏进了贡院的大门。
沈越泽一只脚都已经踏进大门了,他却猛地停下来。转过身去,朝那边还未走的众人所在方向投去一个颇有些晃眼的笑容,而后便毅然地走了进去。
这九日,对贡院中的各位考生来说无疑是最难熬的。当然对在家中焦急等待的家人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这段时日里,周奕承也同往常一般,隔三差五地便会遣阿改给她送来些纸条子。有些时候想说的太多了,甚至都直接从纸条子变成了信筏。但叶故矜皆只是看完后,便收到那黄花梨木箱子里,而后再也动作了。
阿改连续等了好几日,都不见嘉宁郡主回信儿。他不晓得她究竟是怎么了,便跑去问了阿让。
阿让也不太清楚,但他至少没有阿改那么呆。他神神秘秘地说道:“看样子,定是主子做了什么事儿,惹得郡主生气了。”
阿改震惊不已:“郡主还敢生主子的气?我们主子可是太子殿下!这天下除了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谁能有这么大面子啊!”
“你这就不懂了吧。”阿让斜睨了他一眼,故作深沉的问道:“你应该也看出了我们主子对郡主不薄了吧?”
阿改一拍大腿,感叹道:“那何止是不薄啊,那简直都是无话可说了!堂堂太子殿下,天天眼巴巴地坐在东宫里等着郡主的回信儿呢。”
阿让点点头:“呆是呆了点,但还不傻。那其他的呢,你还瞧出了些什么不?”
“我只能说,我们主子真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啊。”
“此话怎样?”
“你想啊,上次在皇后娘娘的正阳殿里,我们主子向皇后娘娘承诺了再也不欺负郡主之后,便真的再也没有刁难过郡主了。反倒是体贴有加的,我看主子是从内心深处便将郡主看做亲堂妹了。”
阿改一个踉跄,差点儿从屋顶上摔下去。他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堂妹?亏你想得出来!阿改,你可别犯傻了。我今日便对你直言了吧,我们主子对郡主,那不是什么所谓的兄妹情谊。我们主子明明是心悦郡主啦。”
“心、心悦?”阿改回想了一下他二人每次碰面时的情景,这才后知后觉到好像是真有这么回事儿!
“好家伙!你这样说我才想起来,我们主子第一次去摘星院儿寻郡主的时候,还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呢。啧啧啧……难道主子是从那时候开始,便对郡主心怀不轨的吗?”
“心怀不轨你个头!你二人现在就给本宫滚回东宫去扎马步!手上还得各提溜着五斗的水缸。”周奕承伸出手赏了阿改、阿让二人一人一个爆栗子,打得二人痛苦地捂着额头,却不敢叫唤出声儿。
阿让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马步要扎多久啊?”
“两个时辰!别废话了,快点滚回去吧。”
“是!属下遵命!”
两个时辰,还好、还好,不算太久。阿改、阿让二人生怕他变卦,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跑得飞快。
周奕承在后面看得直摇头。这几日嘉宁一直都未曾给他回信,他在东宫无论做什么都有些心神不宁的。所以他便决定亲自前来了。
叶故矜此时正倚在屋内的贵妃椅上磕南瓜子儿呢。听得外面有动静,她还以为是阿改。便出声说道:“阿改,你就先且回去吧。我今日有些忙碌,恐是没有时间给太子殿下回信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