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发现?”reid走上楼,这是martin夫妇那个单独在卧室里被害的孩子的房间,morgan正在房间里检查着,这是他们经常进行的犯罪现场分析,和受害者分析以及犯罪手段分析一样,是bau们对不明嫌疑人进行侧写时重要的依据。
“一丝不苟,井井有条……你知道,对一个六岁的男孩来说,这显得太整齐了。”morgan一边翻看着桌上的画册,柜子里的玩具,一边说道。
“呃……我不知道。我的房间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reid不确定地回答道,同时他拿起床上的一只足球:“你的意思是,像床上这样堆着足球,蝙蝠侠,漫画和相框才是正常的?不明嫌疑人在作案后特地整理了房间?”
“不。我刚才检查了martin夫妻的房间和另外一个孩子的卧室,他们的房间也和这里一样有条理。如果说不明嫌疑人没有把整套公寓都整理一遍,那也许是martin夫人有某种程度上的洁癖。”morgan走过来,接过reid手上的足球抛了抛:“所以这些东西应该是在之后才被放到床上去的。”
“把玩具,相框这些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留在尸体旁……这是忏悔的表现。这意味着不明嫌疑人对他所做的事感到愧疚?”
“他动手杀这一家人的时候可看不出这一点。”morgan厌恶地评价道,然后问:“你呢?楼下有什么发现?”
“我对比了尸体被发现时摆放的姿势和方位,这中间应该有点什么,但是我一下子想不起来。”reid说道。
“你会想起来的,天才。”morgan肯定地拍了拍他的肩,然后拿出手机:“看看hotch他们那边有什么发现。”
bau们从各自负责搜查的地方回来后再次在纽约警局里碰头,hotch开始汇总所有人得到的信息。
“所有的四个案子里的死者没有被性侵犯,没有被施加暴力,没有束缚痕迹,基本上没有丝毫外伤。”elle将所有四件案子中唯一一个因为被割喉而死亡的男孩的照片摆在桌上:“不过,jimmy的伤口上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虽然伤口很平整,但右边比左边的略深。”
“这说明他是左撇子。这点很有用,garcia,把这一条增加到你的检索条件里去。”hotch指示道。
“呃在martin夫妇死的时候,他们的尸体被凶手摆成了这个姿势。当我到他们家时,我发现他们跪着时面对的方向是正东方。”reid指着照片上三个人将右手举在额前的动作:“正东,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
“而初升的太阳,在很多宗教中都意味着火的化身。”gideon将他的话接了下去:“这就解释了不明嫌疑人在这个案子里没有纵火的原因……他用太阳来替代了这点。”
reid点头肯定了他的话,继续说道:“然后我想起来,虽然在大多数宗教中太阳都有这样的寓意,不过他们的这个姿势却是特殊的。在摩尼教的教义里,光明与黑暗彼此共存,而通过火焰的净化,最终它们将共同升华。在初期的摩尼教里,教徒在忏悔时都会以这样的一个姿势,面对初生的太阳,表示接受火焰洗濯身上的罪孽。我想凶手可能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才这么干的。”
“什么意思?这个案子变成了宗教信仰杀人?而我们要找的不明嫌疑人是个疯狂的摩尼教徒?”elle疑惑地问。
“呃,事实上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什么现存的古摩尼教徒了……它在传播过程中和许多当地的宗教发生了融合,逐渐消失。像这样最古老的仪式,只有在一些书籍里被提到过。比如奥古斯丁的《忏悔录》,那里面说‘当清晨的太阳……”
“当清晨的太阳升起时,光走进我的头脑,燃烧。于是我知道那污秽被涤净。我的意志终将与洁净的灵魂同在,不被分离。”morgan说道,并对着搭档们看着他表情各异的脸耸了耸肩:“不久前碰巧读过。”
“但奥古斯丁是基督徒。”elle置疑道。
“他曾经是摩尼教徒。”reid解释道。
“不明嫌疑人没有宗教信仰。”gideon开口,他盯着那张忏悔仪式的照片的目光十分锐利,有种不符合他年纪的锋芒:“他只是挑选一个他认为合适的表达方法。然后他选中了这个。这说明他坚定,傲慢,并且冷酷。jj,召集所有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员,我们现在作一个简报,公布不明嫌疑人的初步侧写。”
会议室里警察们拿着笔记本听侧写师们对这四桩连环谋杀案凶手的分析,dr.reid先开了头:“我们要找的是一个白人,男性。他出身良好,家庭情况十分优渥,教育程度很高。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他一直在私立学校念书,可能曾经在教会性质的寄宿学校,并且他是个左撇子。”
morgan:“他有一份收入很高的工作,自己的房子,两辆或者更多的车子。这份工作应该提供给他一定程度上对时间的自由支配,所以他不可能是每天必须在办公室坐满八个小时的职员。在过去的六个月中,他可能经常离开自己的工作场所。”
elle:“不明嫌疑人性格冷漠,他很可能缺乏与他人在工作之外的社交关系。他没有朋友,或者很少。但他绝不自卑,也不惧怕与别人沟通,他的口才很好,非常具有说服力,并且他十分善于利用这点。”
“这个人……他聪明。谨慎。理智。”gideon交叉着双手慢慢地说着,在脑海中逐渐绘制出一幅画面。
那个不明嫌疑人的虚拟形象在他脑海中的街道上走着,身穿剪裁合身的手工西装,打扮考究,神态疏离。这个人坐在汽车里,观察着他所选择的目标,了解他们的一举一动,作息规律。他开着车在夜晚穿过目标所住的社区,计算着巡逻警车的时间表,记录社区的所有保全措施,选择离开的方式,制订安全的计划。他通过某种方式获取目标的信任,进入他们的住宅,然后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完成谋杀,并不惊动任何人地离开。
这幅画面鲜明无比,gideon仿佛亲眼看着不明嫌疑人如何耐心地一步一步地进行着杀戮。他继续叙述自己对不明嫌疑人的侧写:“他意志坚定,富有计划性,并且缺乏同情心。他的生活在六个月前或者更早时候发生了某种变化,亲人去世,离婚,感情遭到背叛,或是其他能够严重刺激到他的事情。他杀戮的目的在于发泄这种情绪,但在发泄情绪的过程中,他始终保持冷静,充分地保证了自己的安全,不留下任何把柄,这说明他十分难对付。”
“我们要找的人,他的工作场所,常住住址,都应该在曼哈顿区,并在这一个范围之内。”hotch在地图上以四个案件的发生地为坐标,用红笔框出了一个椭圆:“这是他的舒适区。他对自己充满自信,所以下一个目标也必定在这个范围里。我要求你们搜索所有这一范围内家里拥有双胞胎的家庭,调查他们最近新接触到的人,对比我们的侧写。我要你们搜索一切信息,即使只是和这个搭点边。”
hotch停顿了一下,严肃地看着所有警员:“但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不明嫌疑人很聪明,非常聪明。所以这调查必须保密,不能让他察觉到这已经被作为连环谋杀在搜查。那样的话他会更加谨慎,我们也就更难抓到他。”他拍拍手,示意众人开始行动。
“如果我们真的始终抓不住他把柄的话该怎么办?”一个警员在离开会议室前问。
没有人马上说话,最后gideon回答了他:“那就只能等着他犯错。”
******************************************
程西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她疲倦极了。
这几天正轮到她和另外三个医生作为急诊室的协助人手,急诊室的工作强度非常高,手术几乎是一个接一个,一整天下来她已经作了九台手术,其中还不包括那些指示协作的。
当她走进房间时发现有人站在里面,那是sarah,她的朋友,妇产科的一个医生。对方正站在书柜边看她新换上去的几幅照片,她打了声招呼:“hi,sarah,来找我?”
“照片拍得不错。”sarah说着将抱在手上的几本书放下:“多谢你借我的书,这本《组织健康学》上的标注可帮上我大忙了。它至少让我省去了一半寻找目录的时间,你的阅读量可真让人吃惊。”
“标注?什么标注?”程西西接过书随口问道,不在意地翻了两下,看到下面的另外两本,有些莫名其妙地问:“……《孕妇保健常识》?这是什么?”
“jennifer要的,记得帮我给她。”
“她怀孕了?”
“这我可不知道。晚上有什么安排?一起去酒吧?”sarah建议道,然后她竖起一根手指在程西西跟前晃了晃:“comeon,别跟我说不行。今天可不是周末,你没有‘固定节目’。”
“sarah。”程西西警告性地叫了她一声,这显然没起丝毫作用,短发女医生接着批判道:“八个月,亲爱的。八个月。你跟同,一,个男人约会了八个月!这太可怕了……女性拥有被追逐的权利,gina,你不能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享受这项权利,虽然他的确引人遐思……”
“嗯哼?引人遐思?不再是肌肉男了?”程西西带着笑意睨她。
“哦得了,你知道那是因为我答应帮robert追求你才那么说的。”sarah坐在办公桌上拍了她一下:“别再讨论你的mr.fbi了。来吧来吧,会有一个激情之夜等着我们的,说不定还会有jude•law!”
程西西冲她翻了个白眼:“jude•law是你的心头好不是我的,johnny•depp才是我的茶。”
“但事实上你真正迷上的却是will•□□ith。”sarah指出道,然后从桌上跳下来往外走:“总之就这么定了,晚上八点见。”
*********************************************
弗吉尼亚州,匡蒂科。
fbi犯罪行为分析部。
因为“或者在监狱中度过余生,或者用余生为政府服务”这一原因而进入了fbi,并在bau中负责技术支持的garcia正在数据库中迅速搜索着,她跟前的七,八块电脑屏幕上飞快地闪烁出一排一排的数据,那是她根据hotch他们的要求在进行资料过滤。
“哦,jj,你一定不会相信。”garcia一边看着屏幕上流水一样淌过的资料,一边跟耳机那头的金发联络官感叹:“住在曼哈顿这些人……他们的生活简直像是蜘蛛网一样!我检索了数据库中所有他们被登记的社交状况,从信用卡记录到护照驾照和社会保险号码,这四个家庭,他们每个人都在不下七十个组织的会员名单上,读书会,雪茄俱乐部,绿色联盟——这到底是干什么的?……甚至还不包括那些运动性质的俱乐部,像是martin先生,他在赛艇协会有八年的会员历史,还有滑雪俱乐部……呃,我是说,他们难道是住在社交网络中的吗?”
“heygarcia,我知道这难不倒你,告诉我们,你找到了什么?”
“这四个家庭……他们彼此虽然不认识,但我在他们的网络上找到了713个同时和这四个家庭有一定关系的人。然后我按照hotch的要求,白人,男性,25到35岁,高收入高学历……范围缩小到249人,其中居住在这片区域里的有137人,工作场所在那的有192个,所有人都有两辆以上的汽车。”garcia将自己查到的资料报出来。
“搜索家庭中有双胞胎成员的。”hotch的声音加入到了通话中。
“ok。”garcia迅速下几个键:“呃,36个。”
“搜索这一年中生活发生巨大改变的,失业,绝症,离婚,失去亲人……”hotch指示道。
“ehh——让我看看,八人。一个破产了,一个因为挪用公款而被起诉,当然他没进监狱,不过为此支付了280万美元的保释金并且到现在还麻烦缠身。哦,离婚的有四个但是其中两个都在半年内再婚了。一个检查出了肝癌,不过两个月前他在大堡礁度假。还有一个……oops!这个在四个月前卷入一桩对实习生性侵犯的案子里,他的妻子和他分居了,真是个混蛋。”garcia一边检索一边评价着。
“很好,把这些人的资料发过来。”hotch正想断开通话,garcia突然叫了一声:“等等!长官,我发现了点东西。这里面有个人,他是最后那案子martin夫妇的律师,他七个月前和妻子离婚并且法院把一对双胞胎女儿判给了他妻子,只给了他每周一次的探视权。两个月前他前妻搬去了加利福尼亚州……然后出了车祸。那对双胞胎也在车上。真是个不幸的家伙。”
全都听到了对话的bau等人对视一眼,elle拉下耳线:“能查到他现在的位置吗,garcia?”
“当然!没问题!给我两分钟……”garcia连上卫星,开始对律师barton的手机信号进行三角定位:“我这就把坐标地图发到你们的手机上。”
“干得不错,garcia。”hotch点点头,结束通话,转向他的组员们:“行动吧。”
*******************************************
曼哈顿西区,54街。
一辆黑色的suv在酒吧外停下。
morgan坐在驾驶座上手臂搁着方向盘,皱眉看着酒吧外的霓虹管:“酒吧?这可不符合我们对不明嫌疑人的侧写。”
“hotch和gideon他们已经在调查另外那些人,我们只要把嫌疑最大的这个先带回去。”elle耸了下肩膀,没有作评价,同时打开手机:“garcia已经把他的照片发过来了……hmm……这是我喜欢的类型。”她遗憾地说道。
“那么回去之后可以让你来审问他。”morgan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酒吧里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还有人随着爵士乐慢慢摆动身体。灯光虽不黯淡,但要在这么多人中发现一张长得和他们手机上那家伙一样的面孔也没那么容易。
“hey,morgan。“elle抬起手腕上的通话器。
“你找到他了?”morgan迅速回应,并掉转头往elle那边走去。
“不。不过我见到了另一个人……哦等等,他也在!”
程西西正和朋友们喝酒并欣赏jonathan刚学到的一个小魔术,突然肩膀被用力撞了一下:“sarah,怎么了?”
sarah直勾勾地盯着她右侧方:“亲爱的,告诉我这不是因为你身上被装了gps。”
“什么?”程西西不解地问道,同时转过头,她惊讶地抬起手挥了挥:“derek?还有……geenaway探员?这可真巧。”
的确很巧。
morgan要找的嫌疑人竟然和他们在一起,这让他一下子头痛起来:“gina……”
程西西抱住男友的脖子,笑眯眯地问:“让我猜猜,你不是来找我的?”
“uh……”morgan还没回答,elle已经亮出了证件,把他们的目标叫了出去。程西西同样看到了这幕,她松开手:“这是怎么回事?”
“gina。”morgan用手按住她肩膀:“你知道我不能说。”
“这是个任务?”程西西皱起了眉,她有不好的预感:“bau特地跑到纽约来不可能是小事……让我想想,最近的头条是那一家四口……ohmygod!你们觉得我的朋友和那个案子有关?这太荒谬了!”
他没说,可是她明白了。morgan叹了口气,他并不想让她为自己的朋友担忧的:“亲爱的,我们只是请他协助调查,至少目前是这样。”
“david是个好人,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你们找错人了。”程西西肯定地说道。
“如果他和案子没有关系,那很快就会没事的,你放心。”
“cases?!”
“那不重要。”morgan不打算让她知道她的朋友卷入的实际上是连环凶杀案,他希望她能高高兴兴地继续坐在这跟朋友喝酒聊天,而不是开始为一个他还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要找的“unsub”担心:“如果这件事跟他没关系,那么我们一定会发现的。我保证。相信我,ok?”
“好吧。但如果有什么事你得让我知道,david这段日子过得很不容易,我希望能帮助他。”
“当然。他是你的朋友。”morgan严肃地点头,随即他嘴角翘了起来,露出他特有的“morgan”式笑容:“我得回去工作了。好女孩,不给我一个吻吗?”
“kiss,andbye。”
“callyoulater,honey。loveyou。”
“loveyoutoo。”
david•barton,不久前被谋杀的martin夫妻的律师,现在正坐在纽约警局的审讯室里,一脸恼怒地看着跟前这个把他从酒吧里拖出来的fbi女探员:“现在能告诉我这见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elle拉过椅子在他对面坐下:“mr.barton,我们希望知道26号的那个晚上,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