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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死神的宣判(1 / 1)

一整个周末依葶都没有收到凯的消息,他的房间一直没亮灯,叔叔阿姨也好像都不在家,她在心里感到迷惑不解。她回想着那天跟陈允泽道别时他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吧?果然,星期天她去孤儿院的时候他不在,她在心底不免感到有些失落。

星期一的早晨依葶在车站等了很久但凯没有出现,直觉告诉她也许出什么事了。该不会是……外婆知道了?她为难凯和叔叔阿姨?可是外婆没对她说什么啊。

中午依葶去教室找凯,同系的同学们告诉她凯今天没有来学校。她再次拨打了凯的手机,还是直接转到语音信箱。她感到越来越担心,凯出什么事了吗?紫雅告诉她凯周六那晚找季斯一起去酒吧喝酒,紫雅问季斯他们聊了什么他说只是一些男人们之间的事。

下午去图书馆自习的时候依葶又在发呆,她不知道凯究竟怎么了,但有一点她很确定——他并不想见她。他不喜欢她了吗?她太无聊,让他厌倦了?还是这些天根本只是她在作梦而已?那也难怪,凯是那么耀眼的男生,他的身边有着无数个美丽的女生,他根本就不可能会喜欢上自己。他一直把她当作妹妹,他对她只是一时混淆罢了。可是……凯说过让她等他两年的啊,他们之间的约定不算了吗?

回到家里,依葶看见外婆的房门开着,她走进去看见房间里的衣柜和抽屉都打开着,里边空空的,衣柜上有张字条,上边写道:

我出远门了。

难道连外婆也不要她了?当晚依葶没有开灯,坐在床上望着对面的窗戶,凯的房间还是没有亮灯。她在床上躺下,感到心寒,小声地哭了起来。

女孩不由地想起周六那天陈允泽弹奏的那首忧伤的曲调,他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不可接近的高傲和冷漠,她知道他是在掩饰内心的难过。从小到大她的心里只有凯,她的眼里看见的也只有凯,陈允泽是第一个真心跟她表白的男人,也是除了凯以外唯一让她信赖和不会感到紧张的异性。他对于她而言是特殊的,她喜欢跟他相处的时光,喜欢跟见识广博的他谈天说地,她想也许自己甚至有一点喜欢他,她在心中希望他能够再次敞开心扉,找到属于他的幸福。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依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她被手机的短讯声吵醒,短讯是凯发来的,上边写着:

你睡了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上来天台好吗?

依葶机械性地朝天台走去——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她只能乞求这一次不会像以往那么痛。

女孩推开天台的门,外边传来一丝的凉意,下小雨了。她看见凯坐在椅子上,身旁摆了六七个空酒瓶。她感到心疼,他喝了这么多的酒!

“依葶,你来了?“凯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凯,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要跟她分手让他如此地难过,依葶不确定自己是应该感到欣慰还是痛苦?

“依葶……”

凯的声音有着蛊惑人的魅力,女孩不由地弯下身湊近他的身旁。

凯把头埋在手中,颤抖地说道:“我……前几天……跟心然见了一面。”

心然?听见那个的名字依葶一点也不感到惊讶。果然凯还是忘不了她,她和凯原本就应该是一对,只有心然那么漂亮的女生才配得上凯,不是吗?女孩很清楚像她这样的丑八怪根本就不配跟凯在一起。

“她……”凯挣扎着,无法把话说下去。

“你的心里还是爱她的,我明白了。”依葶不忍心看他那么难过的样子于是替他把话说完。她的心好痛,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痛。

“不!你不明白!我不爱她!”凯用双手按住依葶的肩头,怒吼道,“她告诉我她怀孕了,孩子在我跟她分手之前就有了。”

心然怀孕了?那一刻依葶仿佛听见了死神的宣判。

“陈允泽昨天和心然的父母跟我爸妈商量过了,他们让我们过两个星期结婚。”

“陈允泽?”依葶不解地盯着凯,这跟陈允泽有什么关系?凯要结婚了?她打了个寒噤,不知该说什么,她是该恭喜他吗?

“他是心然的表哥,他没告诉你吗?”凯冷笑一声,“那也难怪,他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你,不是吗?”

依葶忽然觉得四周的空气无比的压抑,站起身朝围栏走去,她用手顶着围栏支撐着自己,大口地深呼吸。陈允泽已经知道了却没有告诉她,一切突然全都明朗起来!他让她要抓住属于她的幸福?他的意思是支持她不顾心然和孩子而坚持跟凯在一起?原来全世界都已经知道了,只有她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

许久,依葶费力地吐出三个字:“恭喜你。”

凯朝女孩走了过来,拉着她的双手愤怒地嚷道:“恭喜我?我爱的人是你!”

女孩挣脱他的手。

“我就这么龌龊,让你这么厌恶吗?你不爱我了?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凯一脸受伤地追问道。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呢?你马上就将是别人的丈夫了!”依葶感到绝望,眼泪不争气地顺着脸庞滑落。

“依葶,只要你一句话,我会带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们离开悦市,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凯再次拉住她的手腕。

依葶不由地想起陈允泽的话——“你值得获得属于你的幸福。人生的路布满荊棘,你很快将会面对一个非常困难的选择。听从你的内心,不要顾及他人,哪怕那是个自私的选择。幸福来之不易,既然找到了就要勇敢地抓住,不要害怕,将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顾及他人?她可以那样做吗?她可以不顾心然和凯的孩子跟凯离开悦市吗?如果她那样做,凯的孩子将会在一个没有父□□中成长,心然将会成为一个单亲妈妈。如果她真的那样做,凯将会内疚一辈子,而她将会自责后悔一辈子。不!她不能那样做!

她摇了摇头,挣脱凯的手。凯把她搂入怀中,用嘴堵住她的粉唇,女孩费力地挣扎着:“放开我!凯,放开我!”

凯没有放开她,吮吸着她的唇瓣。女孩咬了他,凯惊愕地放开她。

依葶伤心地哭泣着,在心里想道:老天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给了我人生最大的幸福却又突然把他掠走,我的人生对你而言只是一场游戏吗?你给我的考验还不够吗?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初恋,我唯一的梦想就这样狠狠地撕成碎片?

“我这一辈子最不想做的事就是伤害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我自己……依葶……”凯擦去唇边的血,绝望地哀嚎。

依葶觉得心寒,呼吸困难,软软地坐在地上抱膝痛哭起来。凯把她搂入怀中,一直默念着:“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依葶……”

依葶没有推开他,只是蜷缩在凯的怀里哭泣着。就一次,让她最后一次感受这个温暖的她爱恋了14年的怀抱吧。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勇气,女孩坚定地说道:“凯,我们以后也不要再单独见面了,祝你幸福。”

回到家里以后依葶躺在被窩里再次伤心地哭泣,哭累了就睡了,睡醒了打开她的日记本,翻阅着这些年和凯之间的点点滴滴——那年凯背着她跑了10个街口把她送去急诊室;每次她被欺负的时候凯总是挺身而出保护她;凯因为她而被外婆打至右手骨裂;凯第一次告诉她他爱她时的那种幸福的感觉……她唯一的梦想就是能永远地陪在凯的身边,跟他一起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不管她的心里有多爱他她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而让他跟心然的孩子在一个没有父□□里成长。这整件事谁对谁错,她该恨谁怨谁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凯和心然的孩子会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长大。

女孩把日记本撕碎,然后一张一张地把碎纸片烧掉,这一次是真的,她真的要彻彻底底地把凯从她的记忆里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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