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一下子安静了。
他心脏不受控制的一跳，耳根发烫的转过头去。
没大没小，他想，有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
让他“别闹”？究竟是谁在胡闹啊。
他尽量忽略后背凑上来的温热，僵着身子沉默了半晌，忍不住自顾自抱怨道：“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我是绝不可能回应你的。”
“你这样让我很尴尬，如果你收了这种心思，我可以答应你，护你一生周全。”
到最后，他几乎是在喃喃自语：“等此间事了，提点你早日飞升也不是不可以。”
“你喜欢芙蓉芽吗？真巧，我在上界有一处府邸，长满了芙蓉芽。”
“……如果你求我，送给你倒也可以。”
“你可以闭嘴吗？”
顾长安顿住了，他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缓慢的回过头去，正对上她瞪着他的黑白分明的眼。
怒气腾腾。
想要刀人。
他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生气。
因为他拒绝了她的心意？
文丝丝见他终于停止了嘟囔，这才满意的打了个哈欠，重新把眼睛闭上。
顾长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文丝丝她之前大概率是睡着了。
只是睡觉。
“……”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一时有些失语。
靠在他背上，是为了睡觉？
这大小姐，真是娇气的没边儿了。
话是这样说，他面上还是那副高冷的态度，可是心里却有丝隐秘的欢喜，冷静了片刻，又犹豫了一下下，他试探性的背过手去扣住她的腰。
如果是要罚他，他可以蹲到她满意为止。
可如果要把他当床，他觉得，他没必要那么听话。
于是他伸手扣住她的腰肢捞进怀里，把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腿不麻真是万幸，不然肯定要被这位大小姐笑一辈子。
文丝丝只来得及低叫一声，就被按在他的怀里，他胸膛的肌肉硬邦邦的，硌的她忍不住皱眉。
真烦，但总比靠着树干要好的多。
顾长安心惊肉跳的屏住呼吸，看着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文丝丝在他怀里睡熟了。
已经那么困了吗？
他全身松懈下来，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
看着远处的那两人，元以松开了牵制住元小小的手，有些无奈道：“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一直要往文丝丝身边凑了吧？”
“哥哥，”元小小咬了咬嘴唇，泫然欲泣的看着他，“为什么要帮她说话！你也觉得是我的错？”
她心里的委屈劲儿一股股的往外冒，像是被人泡在酸水里，使劲儿揉搓。
她不甘心，为什么所有人都帮那个文丝丝说话？
就连哥哥也是这样？
元以沉默了，他摸了摸元小小的发顶，“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她没拿你当真正的朋友，所以希望你可以和她少接触。”
“不是她，不是因为她！”
“我知道，你喜欢郁师兄吧，可是看起来文丝丝对他毫无意思。”
“……”元小小冷静下来，她一眼那边的少年，心里也觉得造化弄人。
文丝丝的手臂就搭在他的肩头，皎洁月光下肌肤白的发着光。
她垂下头，握了握拳，下定决心道：“不是寒哥哥……”
元以静静的看着她。
她顿了顿，手越攥越紧，说：“指路的恩人，不是寒哥哥，是跟在文丝丝身边的……顾仙君。”
“什么？”元以先是惊愕，又是感觉啼笑皆非，“……小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