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静,满园的花香味。
冬日里即使是花团锦簇,可总因为没有蝉鸣虫叫,而少了些春夏的勃勃生机。
华臣瑰坐在那里,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和珑螺没有孩子,庭凛就是在他们膝下长大的,他把他当做亲生儿子那样照顾,疼爱。
珑螺去世后,只有他们爷俩相依为命,每年一起去她的墓前,扫墓,说话。
华臣瑰的内心是沉痛的。
他总是因为哥哥嫂嫂对庭凛幼年的伤害而愧疚,这么多年一直对他百般纵容。
现在,却是害了他。
夜更深了。
华臣瑰在阳台处枯坐了一夜,他在脑中细细回想,把事情的每一种可能都设想了一遍。
把能救庭凛的每一个人都在心里左右衡量。
他本意是等天亮就去救人,可是管家却在天一亮捧回来一个带着血滴子的锦盒……
一周后,苍梧苑霍家。
傅棠瑭气色好了很多,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霍枭这些天一直不分白天黑夜的陪着她。
脖颈处的伤痕在医生的专业处理下,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坦白讲,她已经不如刚回来那天似的情绪激动了。
霍枭拿起勺子给她盘子里添了一勺香菇鸡滑,“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刘妈特意做的,多吃一点。”
傅棠瑭点了点头,“嗯。”
鸡块送到唇边,她突然觉得胃部有些不适,但因为怕霍枭担心,所以强忍着恶心吃了几口。
佣人这时候,恰好端过来一盆清煮羊汤。
其实这道羊汤家里的厨师经常做,以往她都喝得很好,可是这次,就觉得腥膻味特别浓。
浓到让她忍不下心底的恶心。
傅棠瑭起身冲到洗手间不住干呕起来。
碰巧从厨房走出来的刘妈看到了这一幕,她的脸色当时就有些不好看了。
傅棠瑭从洗手间出来,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落在霍枭眼中,就只剩心疼了。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一会上后面让医生给你看看。”
桌子上的羊汤已经被撤下去了,膻味散了大半。
傅棠瑭觉得自己好多了,摇了摇头,“不用了,没什么事的,就是一早上起来喝这么油的东西,肠胃有些不适。”
蓦了,她想了想,霍枭把每天一日三餐都安排的异常丰富,是想让她补补身体,把那几天缺失的亏空弥补回来。
“枭,其实我没有瘦很多的,不用这样大补,早餐正常吃些清淡的就好了。”
霍枭看着她苍白的脸,有些若有所思,“好,那便同厨房说,做些清淡的清粥小菜。”
傅棠瑭垂了垂头,假装没有看到角落里正在偷听的刘妈。
从她回来之后,刘妈就一直表现的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刚刚为什么会突然想吐呢?算起来这个月的姨妈也推迟了好几天了。
不会……不会是怀孕了吧?她想起来霍枭这些天一直对她……脸就烧的滚烫。
晚些时候,傅棠瑭抱着霍枭,想的都是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比起前几天,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