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孽狱里,就又多了一位人物——怪爷。
他来到这里短短几月,便将坦桑,食人熊,甚至是地位很高的万景奢都给悉数落下了马。
他的威名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孽狱的每一寸角落。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走到街上时,总有三五成群的人过来给他鞠躬致礼,规规矩矩道上一声:怪爷。
秦怅的日子过的舒服极了。
他拥有了数不尽的女人,美酒,和金银珠宝……
这天,许久未露面的大管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没等他开口,对方就摘下了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儒雅的脸。
秦怅怔了怔,如果他脱掉身上宽大的黑袍,摘下吓人的面具,走到大街上,人们绝不会想到,他的脚下踩着累累白骨。
而会认为他是一个教书先生。
秦怅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年轻人少饮些酒,酒精多少会影响到你手的准度。”大管家看着他,像是真心的劝告。
秦怅笑了笑了,“没关系,我天赋异禀,这两条胳膊都断过好几次了,照样拿得起手术刀。”
“小友医术很是了得,想必是家学渊源吧。”大管家笑着问。
秦怅没有回答,老子名气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第一次见你时,就观察到你有一双漂亮的手,那个时候我想,你如果不是一个钢琴家,就一定是一位出色的医生。”大管家说着,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秦怅随着他的视线,也看了看自己的手。
当年他老子秦西然也是这么说的,天生拿手术刀的手,可以救活很多人。
只是让他失望了,自己非但没有走上救人的道路,还有很多人死在了他的手里。
“想听个故事吗?”说完这句话,大管家的神情有些惆怅。
秦怅说,“洗耳恭听。”
在这孽狱里,谁没有一些过去和曾经?人人都是故事的主角。
“曾经有一对聋哑夫妇,他们养育了一儿一女,女孩年长几岁,是姐姐,男孩是弟弟。”
大管家的眼神突然有些空洞,仿佛只有这样那些突然涌出的巨大悲伤才有地方可以容纳。
“男孩上初二那年,女孩十九岁了,媒人上门来说亲,把男方夸的天花乱坠,说对方有钱,也会对女孩好。”
“聋哑夫妇老实巴交的,其实在他们看来,对方有多少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对女儿好,这就够了。”
“女孩就草草出嫁了,在男孩看来,那真是一场敷衍而仓促的婚礼……”
秦怅听的入神,他给大管家也倒了一杯红酒,但被他笑着婉拒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直到有一天,聋哑夫妇突然得了女儿的死讯,他们赶过去时,见到的是女孩瘦骨嶙峋的尸体,她是被那家人活活虐待死的……”
“出嫁的时候,她足足有一百二十斤的体重,最后死时,人才不到六十斤了。”
大管家笑了笑,眼中只有悲伤没有泪,但看起来仍旧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