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蒙面的林牧时会出现“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同样盯着林牧的慕容凌风也表现出难以名状的表情,先是流露出惊讶,接着是像是感伤,又……又似乎是懊悔?但很快又恢复到平静的状态。然而,脑海思绪之中却一直浮现出二十多年前的某个场景中的某些画面。随即嚅嗫说道。“你……你就是……”不管慕容凌风怎样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终究把话说出来。林牧望着眼前这位所谓的“亲人”,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从林牧出现的那一刻,元卿山左眼的刀疤已经在莫名的隐隐作痛,而眼前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魄力,更是让他心中的有那股仇恨冉冉而生。看了一眼身旁单炎焕的眼色,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这小子应该就是她的孩子了。但现在可不是骨肉团圆和亲人叙旧的时候。”
一句话,便将慕容凌风从思绪中完全拉了回来,同样说了一句。“我们有过约定的,婉清的孩子由我来处置。”
说罢,慕容凌风同样侧目看了一眼刚刚从台下回来的乞子尘,口中吐出一句。“情况如何?”
“全部重伤,却没有一个被伤及到生命。”
听到此话,慕容凌风又看向了林牧,说道。“我一直给你留了生的机会,自从你退出鵺之后,没有一个燕组织的人去过你居住的地方找你麻烦。”
“我知道。”
林牧第一次开口说话。慕容凌风点了一下头,继续说道。“而且,既然你没打算彻底与我们为敌,那此次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你只是想单纯给华夏军方拖延时间的话,我劝你死了这份心。事已至此,即便你是……”说到这,慕容凌风咬着嘴唇,继续说道。“即便你是婉清的孩子,要是坏我大事的话,也绝对不会留你。”
没错,林牧从现身到出手,并没有真正地杀死一名鬼变能力者,全部都是重伤不致命。也许,这也是刚刚单炎焕突袭到他身旁却没有真正交手的原因。从侧面来讲,林牧给自己和对方留了底线,才有了走上表演台与之相对的机会。他也更清楚慕容凌风此时话中的言外之意。说道。“舅……舅舅……”虽然难以启齿,但眼前之人的确是自己的至亲,林牧终究喊出了“舅舅”的称呼。林牧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立刻用左手捂住了嘴。慕容凌风看着林牧剧烈咳嗽的模样,皱眉说道。“看来,与本族以外人员外通婚后,开启鬼变能力后的自噬反应要更严重,你的身体似乎已经早就不适合再动用鬼变能力了。”
林牧极力稳住了身体的不适,却并未接慕容凌风看似的“关心”,而是接着颤声地说。“舅舅,我只是想来阻止这场无畏的争斗,不想历史再次重新上演!”
听到这句话,不管是慕容凌风,亦或是元卿山都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两人目光交错,却又极力闪躲。“看来婉清给你留了很多信息。”
林牧听的出来慕容凌风话中的意思,却也假装故意没听懂慕容凌风着重“很多”这两个字的言外之意。事实上也没有错。母亲慕容婉清除了篇“遗言”的信之外,也的确给他留下了更多的信息,都在父亲留下的那张“隐形字”的画像中。当初解密画像隐藏的字时,由于江思甜急着开机拍照,前面的华夏文字并没看到,只拍下了后面的鲜卑古文。但林牧却是一字不漏的看了个清清楚楚。上面某部分文字是慕容婉清与林诗义两夫妻多年来对鲜卑一族的深入考察和研究,清晰描述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那就是燕世祖慕容垂兵败参合坡之战后,果真是带着大部分族人逃入吐谷浑,慕容一氏却并没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在往后华夏将近一千六百年的朝代更迭中,更是充当了很虚举足轻重的角色。那就是,历代朝代内所发生起义或政权动荡,很多有慕容一氏的影子。不仅如此,字画中还有更为不为人知的一段内容,那就是北周宇文家族没落后,也并有彻底销声匿迹,同样参与了各个朝代的更迭之中。当时,不管历史上的每次参与,因两氏族之间千百年来的仇恨与恩怨,从未一次相互协作,确是互相拆台。最终导致哪一次都以失败告终,甚至为别人当做嫁衣,成就了他人的政权。其实,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一个或者几个种族的参与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慕容与宇文两族的确也错失了很多机会。这些,林诗义也做了些许评议。也是林牧与慕容凌风所提的“不想历史再次重演”真正的言外之意。不管是慕容凌风也好,还是元成谦也罢,作为各族内的族长,两人也非常清楚这些历史。所以在听到林牧这句话后,才会不自觉的目光交错了一番。此中原因,各自心知肚明。而且,慕容凌风口中所提到慕容婉清的名字与着重的“很多”两字,元卿山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不觉间,左眼的伤疤更是隐隐作痛。余光之中,尽显思量。这看似同仇敌忾、固若金汤的同盟,难道真不会只被林牧一句话就有所动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