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堡内,张焕双眼无神坐在酒楼的靠窗处,这两天,他已经想尽了办法,但却没能够得到一个可以施行的方案。
违背了东北大营所定下的规矩就得死!
虽说之前零星地听到过东北大营的作为,但如今事情真到了自己身上,他才能够感受到这种绝望。
你东北大营可是属于官府,但做的事情怎的连盗匪都不如?
张焕很想当面质问左立,但很遗憾,见到左立就是他身死之日,就连这三日的期限也不过是猫嬉老鼠罢了。
“张兄!”就在张焕独自饮酒之时,陈锋来到了他身边。
张焕回过头来,看向陈锋苦笑道:“你应当早些离开此处,应该说你根本不应当进入这张家堡。”
陈锋微笑道:“来都来了,若是不拜访一下,那就太过失礼了。”
张焕微微一怔,而后无奈道:“你们这些南楚人还真是一本正经,面对生死之事也不知道圆滑。”
陈锋脸上的笑容收敛,而后正色道:“我现在有办法帮张兄你走出困境,但张兄你需要信任我!”
“在此时依旧能够站在我这一边,我又有何资格不信任你。”张焕摇了摇头,“但如今这东北大营虽然只到了几百人,但张家堡若是真敢反抗,那便是在对抗整个东北大营。”
张焕长呼了一口:“那时候来到城下的就不再是这几百人,而是成千乃至上万的西齐大军,对于我们这些北燕人,东北大营有的是手段。”
“他动用千人,我们也动用千人,至于万人规模,想来就算是东北大营也不敢轻动,毕竟北燕的兵马还在聚英关内虎视眈眈。”
听了陈锋的话,张焕眼中露出惊骇之色,试探性地问道:“张兄到底是何人?”
“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罢了,只不过我身边那位名为陈瑾南楚陈瑾!”
南楚皇女陈瑾,当陈锋提起这个名字之时眼中露出异芒,那光芒中满是敬佩之意。
张焕此时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南楚的大人物居然忽然将领他这个小小的坞堡,蓬荜生辉已经无法用来表达此时张焕的心情。
“这算是机密,当初借着定王被调回,西宁混乱之时,南楚在西宁也有藏兵,准备待时而动。”陈锋直接给张焕透了底,以显示自己的诚意。
“只要张兄你能带兵坚持,援兵定然会赶来。”
张焕此时心头一喜,若真是如此,那他这条性命也算是保住了。
只不过,此时依旧还有个疑虑萦绕在张焕心头。
“张家堡应当还没有这个价值,让皇女殿下冒着与西齐开战的风险相护吧!”
陈锋指了指城外:“放心吧,我们已经与那位郡守大人保有默契,我们出兵之后他会给我们一个合适的借口。”
“原来如此!”张焕微微点头,难怪那位郡尉大人会突然对郡守出手。
张焕虽没有彻底弄清楚其中缘由,但总算是接受了陈锋的说法。
“张兄,在下就先行退去,接下来张家堡的攻防还得看您之手段。”说话间陈锋对着张焕拱了拱手,而后下了楼。
在楼前,接待边,楚锦,不,应当皇女陈瑾此时正一脸不满地看着陈锋。
“殿下若是有责备的话语那就说出来,憋在心头总是不好的。”陈锋对着陈瑾微笑道。
陈瑾瘪嘴道:“我就是在想,你和那个西宁郡守周同的花花肠子太多,相处起来实在是不太愉快。”
“其实那位桑梓姑娘也想了不少,殿下却与她相处得十分融洽。”
陈瑾沉吟片刻道:“她的确是想得很多,但我唯一知道的是她不会肆意地将身边之人当成棋子。”
听闻此言,陈锋放声笑道:“看来殿下对郡守大人怨念颇深,但若是此等英才加入到殿下您的麾下,那之后您也不会在国内处处受人掣肘。”
陈瑾冷哼道:“受人掣肘是我太过循规蹈矩,有你在,已经给我挡了不少明枪暗箭,没必要再多一个阴恻恻的人。”
陈锋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言语。
张家堡摆出抵死反抗的架势,让左立怒不可遏。
虽说之前豪言可以随意拿捏张家堡,但事实上,真要由他手上这数百人攻下这座坞堡,根本就不可能。
人数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攻城器械。
在张家堡宣布抵抗到底后的第三天,左立还是向大营求援。这一次是以东北大营的名义出击,若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损害了东北大营威名的他定然不会被轻易饶恕。
如今求援,虽然也免不了被嘲讽,但至少能够保住东北大营在西宁之地的威严。
更让左立气氛的是,两位郡官仿佛事外之人一样,对着这场战争冷言旁观,问他们坞堡之内是否有薄弱处,他们回答不知道,问其内部是否有可以收买之人,他们也道不知。
总之,这两人除了身份之外没有一点用处,偏生他还不能对着这二人做出冒犯举动,一个是定王爷的亲信,一个是丞相大人的义女,两个人的身份就足以压死他。
“早知道,就派人把他们送走了事!”这两天左立一直都是如此想法。
“看那位左统领的眼神,就好像要把我们吞掉似的。”战场后方,李棠安十分惬意地与陆瑾禾开着玩笑,只不过从出了坞堡之后,他都没有得到陆瑾禾的好脸色。
对此,李棠安也认了,毕竟他现在所做之事的确为陆瑾禾所恶。
利用他人达成自己的目的,不在乎棋子的生死。
其实就连李棠安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变成如今这模样,大概是因为所经历之事,或许是因为自己本性就是如此。
陆瑾禾瞥了左立一眼,缓缓开口道:“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想要在这片大地上作威作福,最后被反噬了己身。”
“另外,你确定南楚的人马真的会介入?”
“会!”李棠安自信一笑:“陈锋他们走走看看那么久,也应当明白,这西宁之地并非是他们能够染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