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逃避了。”季长欢再次说道。
是啊，不能再逃避了。
他选择了一个慕思羽逃无可逃的地方，逼迫她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慕思羽这次听到他的话后，不再像前两次他告白时那么慌乱，而是难得的平静。
她低头沉思片刻，心中似乎下定了一个决心。
她深呼吸一口，轻声道：“正式回答你之前，我想先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季长欢正襟危坐，屏住呼吸。
“你知道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日后，我可能……会从这里消失。”慕思羽的声音逐渐低沉，表情也愈发严肃。
季长欢闻声愣了一瞬，喉结微动，似是不敢相信她的话，声音微颤：“你……没有在说笑吧？”
“没有。”慕思羽抬头直视他的双眼，“我是认真的。”
季长欢看她不像撒谎的神色，心下沉了沉。
“那……会在什么时候消失？”
慕思羽眉眼低垂，双手抠着指甲:“或许一个月以后、半年以后、几年以后……都有可能，我说不准。”
季长欢慢慢握紧双拳，咬了咬牙不再说话，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四周微风摇曳，潺潺的流水声和树枝晃动的沙沙声相互交错，仿佛奏响了一曲不合时宜的交响乐。
不知过了多久，季长欢终于再次开口：“没关系。”
慕思羽闻声猛然抬头，眸中微光闪烁。
“没关系。我对你的感情不会因为你会消失而减轻一分，反而越来越深。从今天开始，我会把它当作最后一天来爱你。”
“最重要的是，你要相信我，无论你消失后去到哪里，哪怕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都会不遗余力地找到你。”
慕思羽眼睛有些酸涩，鼻音有些浓重道：“如果我换了样貌和身份呢？”
“那我就根据你的气味寻找你。”
“如果我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呢？”
“那我就想办法去到你的世界。”
“如果……”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季长欢便一个俯身上前，堵住了她的嘴巴。
慕思羽瞪大眼睛看着季长欢微颤的眼睑，感受着嘴边的柔软和他温热的呼吸，愣在原地。
这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季长欢离开慕思羽的唇后，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蹭她的鼻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没有什么如果，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相信我。”
慕思羽吸了吸鼻子，鼻音很是浓重地“嗯”了一声。
季长欢拇指轻轻摩擦她光滑的脸颊：“你还有什么担心的事，可以一并说出来。”
慕思羽轻轻摇头：“没了。”
“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季长欢声音很轻，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慕思羽的脸上，像羽毛扫过脸颊一般，很痒。
慕思羽这次并未犹豫，点了点头：“嗯，我愿意。”
其实在告诉季长欢自己会消失之前，慕思羽就下定了决心。
如果季长欢对此事表示不在意，她就会和他在一起，反之则拒绝。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她想谈一场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恋爱。
季长欢听到自己期待已久的肯定答案之后，喜笑颜开，咧嘴低声笑了很久。
随后他一只手搂着慕思羽的芊芊细腰，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轻轻吻上她红润的嘴唇。
二人均闭上双眼，享受着此刻的温情。
起初季长欢的吻很是温柔绵长，似在品尝一颗糖果，双唇在她唇上轻轻辗转，小心翼翼。
慕思羽的手臂爬上他的肩膀，扣在他的脖颈上，仰头青涩地回应着他。
季长欢见状像是获得了肯定一般，不断加深这个吻，呼吸也愈发急促和粗重，灵活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一片搜刮，攻城略地。
慕思羽的口中还残留着糖葫芦的清甜和酸涩，很是美味。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慕思羽脸上布满了红晕，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季长欢的怀里。
季长欢轻拥着她，一脸宠溺和满足地低头看她，伸手帮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随后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日后，你就是我的了。”季长欢沙哑着声音宣示“主权”。
慕思羽有气无力地轻“嗯”一声，然后抬头，伸出食指点了点季长欢的鼻尖，“你也是我的人了，日后你的那些迷妹什么的统统都要赶跑，明白吗？”
季长欢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一下，低声轻笑：“我哪有什么迷妹？”
“刘菱难道不是吗？”
“她不是已经被你赶跑了嘛，不算。”
“那拂柳派和桃花门里也有好多倾慕你的人，之后的四派盛会可不许和她们有过多来往哦！”
季长欢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放心，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你一个人。”
慕思羽见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无条件被人包容和爱护的感觉，真的挺好。
她伸出小拇指：“那拉钩！”
季长欢摇头轻笑，但还是随了她的心意。
盖章过后，季长欢似是随口一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偷跑进我房间的那天晚上吗？”
“记得，怎么了？”
“那天你走后，我好像梦到了你。梦中你帮我将宏勇赶跑，对我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好像还说要当我大哥，最后也像刚刚那般与我拉钩来着。”
慕思羽越听越惊奇，原来他们两个竟然做了同样的梦。
但她并未将这些话说出口，而是故意逗他：“哦~原来第一次见我后你就开始觊觎我啦！”
“是是是，我觊觎你很久了！”
二人又嬉笑打闹了一会儿后，慕思羽突然想到明晚的月圆之夜，有些担忧道：“对了，你明晚准备在哪儿度过？”
季长欢闻声，眼眸微不可察地沉了一瞬，并未将她体内隐气丹的事情说出来：“老样子，随便找个山洞待一晚上好了。”
慕思羽急忙举起手说道：“我陪你！”
季长欢目光温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