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有一下没一下地聊了一会儿天后，吴鸣先前喝的酒劲终于一股脑涌上头，他终于还是不胜酒力，“咚”地一声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听着他熟睡的声音和微微的鼾声，季长欢开口道：“思羽，你……为什么会如此相信他？”
慕思羽猜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内心早就组织好了回答的话：
“因为那位叫‘系统’的高人告诉我，吴鸣不会伤害我们。而且上次在无尽客栈的那次月圆之夜，也是他助我们逃脱裴琮的魔爪。”
“就凭这两个理由，你就这么无条件相信他？”
“这两个理由难道还不充分吗？”慕思羽反问。
季长欢沉默不语。
慕思羽又继续说道：“而且，其实我知道，师兄你虽然表面看起来对吴鸣很是忌惮和防备，但其实在内心已经将他当做自己人了吧？”
季长欢嘴硬反驳：“怎么可能！”
“那上次无尽客栈后的月圆之夜里，吴鸣为了通知我们离开，慌乱之中闯入山洞，那时便发现了你的妖身，我记得当时你还有些气急败坏地掐着他的脖子要杀人灭口，可如今怎么就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慕思羽似笑非笑看向他，说罢又挑眉补充一句：“可别说你把这件事给忘了，当时情况那么危急，我才不信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季长欢霎时被她的话噎住，只是盯着吴鸣，一言不发。
他想不到为自己辩驳的话，或许真的如慕思羽所言，他打心眼里已经将吴鸣当作自己人，但却从未意识到这件事。
甚至此刻看到吴鸣的那张脸时，心里竟然莫名还有一丝亲切感？
这种感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
或许是因为月圆之夜危机中他雪中送炭的那双手；或许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秘密却未将其昭告天下；又或许是他的那一句“我是你母亲的故友”。
总而言之，他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坏。
*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十几日，再有几日便是四派盛会举行的日子。
这次四派盛会的举行地点在东境拂柳派，早在几天前，和风便千里传书给季长欢，要他尽快返程，好有时间启程前往拂柳派。
季长欢为了和慕思羽腻在一起，返程的日期已经一连拖延了两三日，到最后实在拖不下去，这才收拾收拾打算离开。八壹中文網
返程的前一天，季长欢拉着慕思羽偷偷从飘雪谷门派溜了出来，来到人间集市过甜蜜的二人世界。
这里的风土人情和无尽客栈后他们游玩的街市别无二致，但慕思羽却没了上回的兴致。
季长欢牵着她的玉手一路走着，看她碰到曾经最喜欢吃的冰糖葫芦都不动声色，顿时有些担忧。
“思羽，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慕思羽摇头，轻轻叹口气：“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物是人非。”
上次在这里游玩的还是“慕倾”，这回已经变成了“萧汐桐”。
明明只过去了短短几个月而已，怎么就发生了如此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呢。
季长欢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拉着她继续向前走：“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走了大约一公里的路程，季长欢在一处停下。
慕思羽抬头望去，眼前是一条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河流，河流上些许船只缓缓漂过，仔细听还能听到少男少女们的私情密语、海誓山盟。
季长欢轻声低语：“还记得这里吗？”
慕思羽：“怎么可能忘。”
这里可是二人正式确定关系的地方——布图河。
上次季长欢目光闪烁，小心翼翼问她“你愿意吗”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历历在目。
季长欢问道：“要不要再租条船上去坐坐？”
“好呀。”
船上，二人相对而坐望着彼此。
河上微风徐徐，吹得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季长欢深呼吸，环顾四周，突然就开口说道：
“思羽你看，上次坐在这里的人是你和我，现在还是你和我，其实并未发生什么改变，即便你换了一副容貌，但在我眼中如今的你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
“容我大胆猜测一句，‘慕倾’的样貌想必也并非你真正的样貌吧？”
慕思羽轻轻点头：“没错，我原本的长相和慕倾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季长欢覆上她的手背，柔声道：“所以，这些表面的东西于你于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影响，何必放在心上。至于宏伯和宏勇之死，那是他们恶事做多遭到了反噬，更与你无关，知道吗？”
慕思羽闻声，一头扎进了他怀中，声音闷闷道：“长欢师兄，有你真好。”
季长欢并未回话，只是发出阵阵低笑。
试问这世间，又有哪个男人能不喜欢心爱之人对自己的依赖呢？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得意，慕思羽突然又问道：“长欢师兄，我再问你个问题。”
季长欢指尖轻捋她的秀发：“什么问题？”
“如果我原本是个又矮又低又丑的女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几乎并未思考，季长欢便脱口而出：“会。”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的是你的灵魂。”
慕思羽霎时嗤笑出声，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土不拉几的，但怎么就如此悦耳呢。
季长欢见她双眼弯成了月牙，低头在她唇上嘬了一口，随后将其紧紧拥在怀里。
“思羽。”
“嗯？”
“我们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