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磊的话,吓到了刘铭希,他哆嗦的向刘母求助:“娘。”
刘母虽然对于刘铭磊话里的真相而震惊,可是她一向偏心大儿子偏心惯了。
就算是听到这么离谱的事,她依然是向着他的。
这可是日后会为她养老的人。
“黑了心肝的,你为了一个女人你何苦这样做,你是要毁了你哥哥吗?”
刘母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刘铭磊其实早已习惯。
自小就是这样,家里哥哥最重要。
在以前,他也是这样觉得的,他的哥哥可是个读书人。
只是,每次看到娘对着哥哥嘘寒问暖,他也会心寒,他也会吃醋。
其实他也想读书,每一次去哥哥的书院送东西,他都会在墙角偷听,哥哥背不下的文章,他听着他重复,他就可以背下,哥哥理解不了的书,他无师自通。
他觉得自己不比哥哥差。
可是娘不信。
在他倔强的展现了一次自己后,哥哥闭门几日不出,那几天他被他娘毒打了一顿。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之后,他再也无法去书院送东西了。
再之后,她娘不停的给他灌输以哥为大,久了,他就麻木了,也习惯了。
他收到的军饷全都给了家里。
升了官得的赏赐也都给了家里。
当了将军的第一件事就是接母亲和哥哥来京城享福。
可是她们就是这样对他的?
辱他妻子?
甚至趁他失忆蒙骗他?
看着面前越说越觉得自己对的刘母。
再看看面前在刘母的撑腰下,毫无悔改之意的刘铭希。
刘铭磊痛苦的闭了闭眼。
哪怕他还没有恢复记忆,无法感受到他们说的他当时很爱很爱七娘,可是他现在就很爱她。
亏自己还信誓坦坦的要照顾她,要让她幸福,到头来伤害她最深的竟是自己。
他无法想象当时的她有多无助,也无法想象一个人生下孩子养大孩子的她有多苦,最让他无法想象的是她可能很恨他。
刘铭磊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了挣扎。
他做下了决定,忏悔和弥补就要从现在开始。
“够了,做错了事就要承担错误,既然他管不住自己,那那块事务就别要了,免得生了事端。”
刘铭磊说提起手里的剑,剑光一闪而过,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剑风已经刺破了刘铭希的外衣,在他的下腹留下了一道血光。
“住手。”
女人的声音制止了刘铭磊的动作。
他未收手,只是抬头看着那个站在门口的女子,温柔的笑道:“别怕,七娘,他欺负了你,我定是要为你欺负回来的。”
七娘一愣,她想起了那个女人最惨淡的时光。
那是她耿耿于怀的过去,在她最后的时光,她依然是恨着刘铭希的。
可是那都不是她。
七娘不为刘铭磊的行动所动,她只是平静的问道:“然后呢?”
刘铭磊没有做声。
七娘接着道:“你将他阉了,然后呢?这事闹的满朝皆知,留我被人耻笑,留我被人议论红颜祸水,留我被人辱骂吗?”
刘铭磊连忙摇头:“没有,我没有这么想,七娘你放心,这不是你要我做的,我会去澄清的。”
“怎么澄清?逢人就解释?将我的伤疤一次次的撕开?”
刘铭磊摇摇头,他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要弥补,他想要对她好,仅此而已。
可是七娘已经受不住了。
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将她对刘铭磊生出的那一点点不同,耗干榨尽了。
“就这样吧。”
七娘平静的声音,让刘铭磊的内心无端的生出一种恐慌。
这是之前无论如何都没有的恐惧。
“认清事实吧,刘铭磊,咱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所以,不要再打着我的名号做事了。”
“可是你是我的妻子啊。”
“自我拿了休书那日起,就不再是了。”
刘铭磊想要说话却被七娘抬手阻止了。
“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你失忆了,也知道,之前的种种,你也确实是为了我好,可是,这样一来,以前发生过的就能抹杀掉吗?说句心里话,就算我能原谅你,你的家人,你让我如何自处?罢了,将错就错。”
刘铭磊闻言,心中升起浓浓的绝望,他知道,他失去了她。
他定定的看着七娘,希望能看见对方一丝丝犹豫和心软。
良久,他终于意识到她说的是真的了。
哐当一声。
他手里的剑落在了地上。
同时,他也艰难的开口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如你所愿。”
他看见对方笑颜如花的点头,也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七娘得偿所愿,她安静的躬身行礼,轻声道:“多谢将军,愿将军日后岁岁平安、展翅高飞。”
话毕,她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闲王睁大了眼睛,哎呦喂,这就结束了嘛?!
他不花钱看了一出,戏班子都不敢这么演的大戏。
妈耶,赚了。
不对,不对,这可是自家兄弟,良心发现的闲王连忙转头打算用自己在皇家得到磨练的超凡口才,好好的开导一下兄弟。
结果,话还没出口。
他又听到刘铭希说道:“这才对,二弟,不是哥哥说你,这女人如衣服,这种烂衣服,丢了再换一件就是。”
闲王觉得刚刚自己还是来的快了点,不该让郑娘子阻止刘铭磊教育这个人渣的。
但,闲王又很佩服他的勇气,这么不断的在老虎的背上拔毛,真是作死啊。
好歹他们也是两兄弟,这么多年,他怎么还没看出来,他的弟弟其实不是他想的那么好欺负,就连自己老哥都说他是个不好惹的,这人,莫非眼瞎了?
闲王看着刘铭磊又去捡剑,他可不想让这人渣脏了兄弟的手。
他连忙开口对着刘铭希呵斥道:“住嘴,难道郑娘子走了,你就占礼了?你的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我朝有你这种秀才,真是脏了读书人的脸,来人,废了他的秀才身份。”
刘铭希瞪大了眼。
刘母和唐氏连忙求饶,希望闲王高抬贵手。
唐氏跪行至闲王身边,磕头求到:“您饶了他吧,他只是一时糊涂,而且您也听到了,他没有得逞,您不看僧面也看佛面,看在二弟的面子上,就饶了他吧。”
唐氏的话,给了刘母方向,她从惊呼求饶中抬起身子,对着刘铭磊道:“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傻了吧唧的,你非得要你哥哥没了秀才身份么,快和闲王说说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