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慕寒看来,若是方才踹门而入的不是他,那么莫吟初便会被那些人无情的塞入满嘴的福寿膏,等上了瘾,她就会变得像莫振川一样!
那样的结果,只是想,便让他心中一阵后怕。
莫吟初设身处地的站在萧慕寒的角度想这件事,也就明白了为何眼下萧慕寒会是这般满脸阴鸷。
但,她还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下。
“我只是想,早些查出这些福寿膏的下落。”她并未料到今日这些人会来找她。
只是刘潇的那个手下说刘潇发现了福寿膏,又说跟了那送菜工好几日才跟上,莫吟初方才起了疑。
如若,那送菜工当真如此警觉,那些福寿膏就不可能这么轻易被刘潇发现。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莫吟初便料定那个刘潇的手下不对劲,所以故意留下宣娇,好让她跟萧慕寒去报信。
所以说,她并不是毫无防备就去了,她对自己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
只是,受些小伤,在所难免的嘛!
“本王昨日就已经带人暗中沿绕城河搜寻。”萧慕寒声音淡淡,“所以,就算今日.你不来,本王也能找得到此处。”
闻言,莫吟初一愣,对着萧慕寒眨了眨眼,所以,他的意思是,她多此一举了?
兴许,他终究还是无法对她太过严厉。
伸手,揽她入怀。
“初儿,往后不可再用性命冒险。”他低低道,隐在喉间的声音,透着令人心动的沙哑,“相信本王,恩?”
相信他,能查清楚真相,相信他能办得到,相信他,不需要她去冒险,便能完成想要完成的事!
莫吟初靠在萧慕寒的胸膛之上,听着他那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好快……
比平素要快了好些。
她是真的让他担心了。
缓缓点了点头,莫吟初微微扬起,看着萧慕寒,“我保证,日后再不拿自己性命冒险,你别生气了。”
他垂眸看她,抬手拭去她脸颊上的脏污,而后低头,吻住了她那诱人的双唇。
轻轻的,柔柔的,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
将莫吟初送回了王府,安置好,确定她除却手腕处的红肿并无伤着旁的地方,萧慕寒方才是进了宫。
御书房内,听到萧慕寒这一通禀报,皇上不禁皱了眉,“你说,这个叫福寿膏的的东西,能够收买人心,前户部尚书莫振川,就是因为这个而甘愿放弃户部尚书一职?”
萧慕寒点头,“是,除却莫振川之外,儿臣还查到朝中这些大臣也都或多或少的吸食过福寿膏。”说着,他便递上一本名册。
皇上大开瞧了一眼,眸间便是染上了几分惊惧,“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有可能反了朕?”
这里头,可是占了朝中半数以上的官员啊!
萧慕寒仍是点头,却道,“此次共缴获福寿膏三十余箱,父皇可暂且用来牵制这些人,再寻机会,慢慢替换。”
这些吸食了福寿膏的,定是不能再留着,可若是一下子都给退了,必然是要掀起轩然大.波,所以,以福寿膏牵制,然后慢慢替换,方才是明智之举。
“啪!”
名册被皇上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你方才还说,此事,乃是一名突厥人所为?”
“但这风浪绝非只有这一个突厥人就能掀起的,儿臣怀疑,朝中有人与突厥勾结,妄图颠覆我大棠江山。”
“混账东西!”皇上一声喝骂,“他小小突厥,地处偏远,蛮横无礼,这些年都是仰着我大棠鼻息过活,如今,居然还做出这等事来,朕看他是好日子过腻了!”
萧慕寒淡淡扫了眼皇上手中的名册,没有说话。
“那个突厥人,眼下在何处?”皇上问。
萧慕寒便答,“儿臣命人看押着。”话说到这儿,微微一顿,便又加了句,“他伤了初儿。”
皇上抬眸看来,就见萧慕寒眼观鼻,鼻观心,一张脸透着冷淡,在看不出别的清楚。
但皇上听出来了,那个突厥人,他是要不过来了。
索性一摆手,“那你就好好审审,务必问出他与朝中何人勾结!”
“儿臣定当尽力而为。”
他说尽力而为,却没说一定能问出来。
皇上一时语噎。
自己的儿子,他太了解了。
那突厥人伤了莫吟初,那眼下,所有的罪过都不及这一样来的深重。
算了,放弃了。
能问出来最好,问不出来就拉倒吧!
看着被他放在一旁的福寿膏,皇上眉心又是一沉,“那莫振川眼下如何了?”
“被捆五日,重病,眼下在府里调养,初儿开了药方,但,他仍念及福寿膏。”
清冷的声音,透着凉薄,令得这句话更叫人心惊。
皇上看向福寿膏的眼神,也不禁多了几分惧意。
这东西,当真是这么厉害?
连病着的时候,都会想起?
他甚至开始想,若是他沾染了此物,会如何?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皇上的心思,萧慕寒淡淡道,“初儿说,这东西会沾心瘾,哪怕强行戒除,也会在人心里生根。”话说到这儿,萧慕寒的眸子直直的对上皇上的双眸,“她几次三番告诫儿臣,不要试。”
而他现在也正以自己的方式告诫皇上,不要试。
萧慕寒的眸间,并无半点不敬,却依旧让皇上觉得有些不愉快。
略烦躁的一挥手,叹息,“那你说说,这名册上的人都要换,该先换哪个?找谁来替?”
“不知道。”萧慕寒回答的格外简单爽快。
皇上眉心一沉,“当真不知道?”
“这是父皇该做的决断。”
“可是朕在问你。”
父子二人一来一回,气氛竟是无端端的剑拔弩张起来。
萧慕寒没有应答,以至于这御书房内的空气都好似静置了下来。
皇上就这么盯着萧慕寒看,几个呼吸的时间,无端显得漫长。
终于,萧慕寒还是开了口,“儿臣推的人,父皇不会用。”
因为皇上不会傻到,帮他培植势力。
闻言,皇上不禁一笑,知晓自己是在他嘴里挖不出什么了,便是摆了摆手,“行了,既然你不说,那此事就朕来决断,你且退下吧。”
“是,”萧慕寒拱手行礼,“儿臣告退。”
说罢,便要退出御书房,开门之际,却见张公公神色慌张,见萧慕寒出来,便匆匆行了礼,而后就进了御书房去。
萧慕寒的眸间,闪过一丝狐疑。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