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默。
李恽这理解能力，属于天花板级别的？
他真没想让一位亲王在门外候着。
完全可以回去等啊！
李恽心里急啊！
他就等林凡的字，来打开赈灾的局面。
为了保持安静，连踱步都没敢，跟侍卫一样老实的站在门外。
林凡被赶鸭子上架。
来到书案前。
弯腰伸手将纸张摊开。
大唐的纸张主要以麻为主料制成的麻纸。
而林凡面前的则是宣纸。
宣纸始于唐代，产于泾县。
是华夏传统的古典书画用纸。
特点是易于保存，经久不脆，不会褪色。
按纸张的泅墨程度，分为生宣、半熟宣和熟宣。
能用得起宣纸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这纸。
得多跟李恽要些才行。
这可是通过自身劳动所得，光明正大。
林凡提笔。
是写行书、草书、还是隶书？
传统上共有五种行书字体，还有篆书和楷书。
其中又细分诸多小门类。
譬如，草书又有章草、今草、狂草之分。
白驹过隙。
林凡打开房门。
李恽望着书案上几幅作品，眼睛放光。
“好字！真真好字！”
“这幅笔力雄劲，姿媚而孤傲！”
“这幅风骨内敛，灵动而飘逸！”
“这……本王也得留下一副。”
一连串的惊喜和赞叹。
在轩雨楼，他并没注意林凡自己是否好看。
那时候真跟李佑起冲突呢，哪有那个心思。
直到曹文姬失神，道明原因。
大家才知道，林凡写得一手好字。
更是被这位花魁清倌人留了一夜，想要拜师。
林凡名气是传开了，奈何作品，谁都买不到。
也有人特意去轩雨楼鉴赏，在曹文姬那见识到那篇对诗的狂草和其他作品。
惊叹、赞赏不断。
甚至有人想花高价买一副。
奈何曹文姬视若珍宝，说什么都不卖。
李恽字写的不咋地，鉴赏水平还是极高的。
毫不吝啬他真诚的赞赏。
如果说先前他有八分的把握，现在升到了十分。
那些家伙看到字的反应，肯定比他还要强烈。
林凡脸色平静。
好似这些字并非出自他手。
理所当然。
水到渠成。
没什么好骄傲或自豪的。
这淡淡的装逼，才令李恽佩服。
然而，林凡一句话破坏了当时的意境。
“殿下，这纸……能不能再来些？”
对李恽来说，这完全不是事。
问题是，林凡缺钱吗？
这次赈灾，别看并肩王府的车辆少，人车上拉得可都是真金白银。
林凡向他讨要宣纸，在李恽听来，有种无比荒谬的感觉。
这话，难道暗藏玄机？
“没……没问题。”
“林兄要宣纸，莫非有什么大用？”
林凡摇头。
“我帮殿下写了这么多字，算是工钱吧。”
劳动所得。
付出和回报。
付出和回报不一定成正比，总得有一点不是。
这就像李恽第一次募捐，收获甚微。
空口套白狼不行。
世家大族都是趴在帝国身躯上吸血的蚂蟥。
眼睛里只有利益。
李恽才想出，将林凡的字卖给对方这样的妙计。
他身体微微一僵。
原来是这样。
是自己想多了吗？
如今得了林凡的墨宝，李恽突然又变得踌躇起来。
字，是好字。
如何定价是个问题？
若他主动开口，存在强买强卖的嫌疑。
即便对方接受了，也是被迫的。
这一趟走下来，等于把城里的世家全给得罪了。
大唐的等级制度还是挺严重的。
官场士子多半出自世家豪阀。
得罪了世家的后果，他这个亲王也觉得压力山大。
李恽惊讶的发现，靠卖字换来钱粮这条路，有点走不通。
“嗯，这是个问题。”
林凡一脸懵神。
本以为李恽为了赈灾，不惜得罪世家。
原来不是。
是的，李恽才想到这点。
之前光高兴了。
他能怎么说。
现在这种情况。
他只能帮李恽出主意。
“既要不得罪世家，还要将利益最大化。”
李恽汗颜。
这就跟鱼跟熊掌都想要一样。
世上好像没有这样的好事。
林凡已经帮忙写了字，还给人一个难题，他自己都感觉到很羞愧。
林凡是谁。
他可是穿越来的。
不管是看法、观点、眼界、见识都是超前的。
“也不是没法子。”
“真有？”
李恽瞠目结舌。
林凡点头，说了两个字。
“拍卖。”
“拍卖？是什么？”
李恽一脸懵，第一次听到这词。
林凡只能解释一番。
不能怪这哥们没见识。
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拍卖行为，可以追溯到古巴比伦。
拍卖的还是新娘。
在古巴比伦村庄，到了适婚年龄的少女集中在一起，逐一进行拍卖。
男人们出价竞争，出价最高的男子成为新郎。
而华夏大地最早的拍卖是从宋朝才开始的。
投标夺买。
当时叫扑买，也叫买扑、承买。
林凡学得是历史。
史书上最早记载的扑买，是宋朝为了稳定酒业税源，实行包税。
李恽听完后，突然一拍书案。
大喝道：“高！还有此等方式！”
管家王成吓得身子一哆嗦。
以为李恽与林凡发生了冲突，赶紧跑进来看看。
李恽一脸激动。
恨不得抱着林凡亲上一口。
“林兄，简直就是智囊！”
“拍卖之说简直玄妙至极，价高者得，哈哈！”
王成进来时，就看到李恽激动的抱着林凡。
林凡无助的张着双臂。
“殿下，快放开我。”
这哪里是计策。
都是古人的智慧啊！
林凡可不敢领功，不过，很有成就感。
这种超前的思维，把当代亲王都震慑住了。
只是，被一个大男人抱着。
林凡只能感叹一句。
这该死的魅力。
管家王成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好像看见了了不得的东西。
没看见，没看见。
李恽的顾虑得到了完美的解决，连片刻也坐不住了。
他当即起身，冲林凡道：“多谢林兄赐教，本……愚兄这就去安排，早一日筹得钱粮，也能早日将百姓解救于水火之中。待大功告成，再来登门致谢！”
他一直自称本王惯了，改口还有点不习惯。
在林凡面前，他真觉得林凡才智盖世。
自己渺小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