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去水里清醒清醒的燕宁：“……？”
“你们不是已经来问过了吗？”她睁大眼睛，不解道：“什么谋杀。”
女警：“我们调取了监控，死者坠楼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您，李肆，还有陆横先生与赵雨薇小姐。”
“李肆？”燕宁随口道：“他不是死了吗？”
女警的眼神瞬间变得十分危险。“请配合我们。否则，我们有充分理由采取强制性措施。”
目光已经瞥到身后银色金刚圈的燕宁：“……成吧。”
突然陷入一幢刑事案件是什么鬼？还有就是，她要怎么跟人解释，说老三是自己跳楼的，老四是被跳楼回来的老三直接吓死的？
她觉得真这样说的话，自己会被反手扭送到精神病院。
等燕宁到局里做笔录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这次的讯问格外细致，燕宁实在不知该怎么替自己洗脱嫌疑。
她报警说有人赵雨薇要绑架她，老三老四就是帮凶，结果老三死了，老四之后也死了，监控画面里头，赵雨薇一脸惊恐地从包厢出来，而她随后也被赶来的陆横抱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监控清晰地拍到了她的脸，当时她甚至还在睡觉。
“请您再描述一遍，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今天提交离职，又因为主管没有拖欠工资，所以很高兴，要请老同事一起吃顿好的，我就带着她们来到中央广场，可还到了之后才知道被人包场了……”
燕宁不胜其烦的重复：“所以我们要换场地，这时候赵雨薇安排的一个服务员把我撞了……”
说到这里，她无奈摊手：“她把我带到了走廊上换衣服，接下来的事情监控都有。在屋里的时候，真的是老三自己掉下去的，至于老四，唔，或许是发病，反正我看他精神不太好。”
女警盯着她：“这是你的猜测？”
另一个女警则是低声道：“李肆确实有遗传的心脏病。”
“好吧。”女警颔首，“继续，说说赵雨薇尖叫与你昏倒的事情。”
“老三不小心坠楼，老四吓得发病，赵雨薇也害怕，所以才尖叫。我么，我怀孕了，所以也晕了。”燕宁拿出刚刚的检查报告给他们看，脸色也不怎么好。
话刚说完，她多嘴问了一句：“陆横和赵雨薇呢，他们来了吗？”
女警：“想串供？”
燕宁一幅不可思议地问：“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女警哼了一声，不可置否。
燕宁挑挑眉，半晌无言。
她轻叹：“你大可以去调高层监控，我不信中央广场会没有。你们不信我，又何必问那么多遍。”
或许真的有人会出现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但她这就是真实的，所以无论如何，她的答案只有一个。
女警慢慢点了点头：“我们当然会看监控。”
燕宁打量着她的神情，“我有急事，想先走一步，成不成。”
阎仇十已经开口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不过去报道之前，她还得回老家一趟。
女警却推了推眼镜框，“你暂时不能离开。”
“要关我？”燕宁脸一黑：“你们有证据？”
女警沉声道：“我们会查。”
“那不就是没有证据？”她皱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刑法规定对没有证据的嫌疑人，最多只能关一天，“你们尽管查，明天这个时候，希望你们不要拦我。”
女警似乎有些恼火，看燕宁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我们会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的。”
燕宁无奈耸肩，“当然。”
这次的犯罪分子，恐怕是抓不着了。如果去找个道士帮忙，或许可行，不过道士能抓住他们吗？
她不由得陷入沉思。阎仇八说现在不适宜修炼，但之前的智远和尚很明显是个高僧。
陆横为了得到桃木枝还跟他打了一架。虽然智远最终扑街了，但也从侧面说明现在的修士还是存在的。
燕宁这样想着，不免有些走神。她被人领着进了一个小隔间，刚坐下屁股都没捂热，就看见不远处探过来一个脑袋。
“燕宁！”
“肖剑？！”她吓了一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害，这不是盘山公路那件案子嘛，有人提前对刹车做了手脚，这才导致事故车直接从公路上摔了下去。现在嫌疑人逃到津城来了，上头派我来抓人。”
他站起身走了过来，把小隔间门拉开领着燕宁出来：“刚刚他们在说津城这件案子，我一听说嫌疑人里头有个叫燕宁的，就在猜想会不会是你，过来一看，嘿！还真是！”
燕宁：“……”
她很真诚地说：“但凡我运气好点，你都不会看见我。”
肖剑深以为然：“是，你点不是一般的背，走到哪里都有案子，还都是灵异案。”
燕宁挑挑眉：“这么快就定性了？”
“那可不。”
肖剑很苦恼地道：“监控视频都看好几遍了，愣是看不出什么来。这种案子性质十分恶劣，上头发话了，也请了一些高人过来，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阎仇八是那种轻易就能被抓到的人吗？她若有所思地摇头，“恐怕没有那么顺利。”
“这哪能呢，你多心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大门口。后座车门打开，从上头下来一个雨霏。
她踩着小高跟，神情关切地走了过来。
“有人保释你。”肖剑努努嘴，示意燕宁看门口。
“陆家人也是倒霉，这都是我见他的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云海市的盘山公路上，第二次是保释赵玉林的时候，第三次么，就是现在了。
他说着，话里竟然还有几分酸，“陆家人对你可真上心。”
雨霏不偏不倚地抓住她的胳膊，一脸的泪眼汪汪：“嫂子你受苦了！”
燕宁的脑子没反应过来：“我怎么就成你嫂子了。”
“哥都跟我说了，嫂子你既然怀孕了，就别和我见外啦。”雨霏摇着她的手臂就要往车上拉，边上就传来肖剑惊愕的声音。
“……你们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雨霏反客为主的嗯嗯点头，“这位警官你好眼熟啊，既然这么有缘，到时候一定要来喝喜酒啊。”
燕宁不免有些无奈，她抓住雨霏的手臂把人拉开，“你别听他胡说，事情经过很复杂，等下我再告诉你。”
雨霏的语气带上几分惊疑不定，“难不成你俩真的在闹别扭？”她越想越觉得肯定，忙拍了拍燕宁的肩：“放心，我去替你教训他！”
一旁肖剑默默回了屋里。
“我跟你哥真没什么。”
甚至连觉都没在一起睡过，鬼知道孩子是怎么跑到她肚子里来的，并且她也决定去将未成形的胚胎打掉。
雨霏眼珠子一转，径直将她拉上了车，“哎呀，不管有没有关系，先上车再说啦！”
她把燕宁推到了副驾驶，继而翻去后座美滋滋地坐着。
和陆横大眼瞪小眼的燕宁：“……”
她默默地坐的更远了。
就这么讨厌他么。陆横默了一瞬，抿住下唇，无奈地扔了句：“安全带。”
燕宁：“噢。”
后面的雨霏满脸兴味，直接抱住了副驾驶的椅背：“总归是接触了晦气的东西，嫂子回去先洗个澡，接风洗尘一下。”
燕宁望向她：“赵雨薇怎么样了？”
“她啊。”雨霏嫌弃道：“也不知道看到什么了，连夜让司机把她送回云海市，现在应该在高速上。”
“不过她回去也没什么用，我哥刚才才被审讯完，我听说那边的警—察已经在高速口等她了，可能会被定性为逃逸。”
说到这里，她话里也带上三分惊惧：“我听说那人的死状可凄惨了。摔下的可是六楼，人都直接摔散架了。也难怪他们会这么重视，听说监控里什么也查不出来呢。”
“只是意外罢了。”燕宁闭上眼，低声道：“小孩子少看那些，怪吓人的。”
陆横撇了雨霏一眼，带着些许警告。雨霏自觉失言，便闭了嘴。
没了叽叽喳喳的雨霏，陆横又不说话，车里顿时笼罩着一股难言的沉默。
路过地铁站时，燕宁提出要下车。
“就在这里把我放下来吧。”她没提回阴司的事情，“我晚点要回老家一趟。”
雨霏似乎还要说什么，被黑着脸的陆横拦下，车子一下驶出好远。
一开机就看到蜂拥而至的消息提醒，同事的关心多的让她的旧手机卡了好一阵子。
燕宁挨个回复没事之后，就坐在站台发呆。
出了今晚这种事谁也没料到的，燕宁担心再出什么意外，就婉拒了同事的邀请。
取保候审期间不能随意离开津城，她买了明天凌晨的一张火车票，时间还早，打算去裴如玉那里凑合一下。
凌晨的动车十分安静，车上稀稀拉拉的，入座率不高。
大多数还没睡的，都是些夜间工作者。燕宁将脑袋靠在窗台上，盯着动车顶部发呆。
等回了阴司之后，又会是怎么样的生活？
如果只是像她之前见到的那样，大约还是轻松的，没人管的时候，还可以去找孟姜串个门。
都是办事员，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只要想到自己由一只社畜转变为阴司正经职员，还有一点难言的微妙。
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有些昏沉。